俞泉風和查泉習對視一眼,正待要再開口駁斥時,卻被溫朔搶先接著說道:“二位前輩,你們真的不知道湯前輩曾經做過什么事情嗎?人證物證具在,鐵證如山啊!我能夠理解當年湯泉寶做出這等事的無奈,這世上,任何人都有私心,誰都會犯錯,可是,錯有輕重,重則為惡,湯前輩數十年來所作所為,您二位真的不知道嗎?您二位,難道也想看著師門玄法傳承,由此斷絕,在江湖上留下千古罵名?我今夜斗膽請湯前輩自行兵解,既是為了凋零的江湖不至于再遭摧殘,也是希望讓湯前輩為自己的聲名,為自家玄法傳承的聲名,做出一份彌補。至少,他是認錯了,悔過了,用于承擔了罪責!”
“俞前輩,查前輩!”溫朔長嘆了一口氣,道:“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似乎不想再多解釋什么,溫朔轉過身來看向神色陰沉得好似要滴出水般的湯泉寶,拱手朗聲道:“湯前輩,晚輩再次誠意懇求您,自行兵解,莫要在玄門江湖大會上,鬧出事端。”
“溫朔!”湯泉寶強壓著心頭沖天的怒火,但濃烈的殺機按捺不住,席卷而去,將溫朔團團籠罩住,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膽敢在我家中,信口雌黃,還裝出一副正義的模樣,懇求我自行兵解,當自己的巧舌如簧,便有了張儀蘇秦之才?簡直是不自量力,在座諸位豪杰,豈會被你這番鬼話欺騙?什么人證物證具在,鐵證如山,不過是荊白提前謀劃,栽贓嫁禍于我!”
說著話,湯泉寶緩緩起身,目光掃視眾人,沉聲道:“老夫便要在明日的玄門江湖大會上,請荊白交出那幾個被他收買、恐嚇的所謂證人,讓他們在江湖人面前,道出老夫的罪責!”
“當年老夫與先父以玄法行善,滿足他們的要求,積德行善只為一口飯食!”
“未曾想人心險惡如此,最終這些卑鄙無恥之徒,為一點點蠅頭之利,便要栽贓老夫,污蔑先父!”
“老夫定要他們為此付出代價!”
……
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大堂內,安安靜靜。
忽而,溫朔輕輕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那些人,都是淳樸善良的普通山民,湯神師在他們心目中,是無所不能的仙人般存在,他們以往對您無比尊敬,信任。可您對他們做了什么?”
“他們只是想要求得一些好,幾乎傾盡所有給予您,但您又做了些什么?”
“當年的事情可以說是您為了一己之私而為,是錯,是惡。但接下來數十年持續為禍這些淳樸的,對您無比信任的良善山民,您……至今心里都一點兒愧疚都沒有嗎?”
“明日的玄門江湖大會上,您恐嚇不了他們的!”
“所以……”
“晚輩誠心天地可鑒,諸位江湖前輩為證,公道自在人心!”溫朔拱手向全場一圈,轉身往外走去,一邊說道:“是非曲直如何,湯前輩作何選擇,敬請三思,莫要再做出悔之已晚的事情了!”
門口。
湯泉寶、俞泉風、查泉習三人的弟子,橫身擋住了大門,一個個神情陰沉。
當眾做出了這等羞辱踐踏我等師門的事情,便想要一走了之?
欺我師門無人嗎?
雖然無人手拿武器,可陳世杰心里卻始終記著溫朔對他說過的那番話,也知道,玄士能殺人于無形,所以他眼見著幾人堵門,也不管對方是否有威脅之舉,便上前一步,雙臂輕輕一震,袖口中便劃出了兩把鋒寒刃利的匕首,隨即雙手反握,微抬起橫在溫朔身前:“讓開!”
簡簡單單兩個字。
卻如冷硬寒鐵碰撞,刺耳,穿透力和震懾力極強,殺氣騰騰。
齊伍春等人神色間閃過一抹慌亂——修行玄法的他們,其感知力要比普通人強得多。
所以這一剎那,他們能清晰感覺到面前青年的殺氣,也能判斷出,莫說是他們了,便是師父、師叔們聯手同時起壇作法,短時間內恐怕也無法對面前這個青年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因為沒有提前的準備,因為這個青年,有著極為堅韌的意志力,極強強橫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