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蒼白的靳遲銳,滿是歉疚地耷拉著腦袋走了進來,將門關上,然后走到師父面前,稍稍猶豫后,作勢便要跪下,被溫朔喝止住:“你如果下跪,我就打斷你的腿。”
“哦。”靳遲銳趕緊把已經彎下的膝蓋繃直了,怯怯地看向師父,道:“師父,我,我是來認錯的。”
“男兒膝下有黃金。”溫朔輕嘆口氣,道:“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或場合,別動不動就下跪,即便我是你的師父……因為習慣了下跪,軟的就不止是你的腿,還有心了。”
靳遲銳怔住,面露些許疑惑。
“昨晚,你的表現不能說是錯,只是正常的心性使然,以后多注意就好了。”溫朔微笑著說道:“坦率地講,即便是事后確定了你應該可以做到更好,我也無法給出確切地說法,來評斷你是對是錯。因為,你的出發點和你的心性,都是與人為善,對生命的尊重和憐惜、愛護。”
“師父,您真這么認為的?”靳遲銳面露一絲感動和希冀。
溫朔擺擺手,對此不予更多的置評了,那樣會顯得自己很虛偽,他轉而問道:“你的傷勢很重,好像也沒有恢復多少,從八盤縣回來這幾個小時,沒有修行調理嗎?”
“有,但靜不下心。”靳遲銳老老實實地說道。
“可以理解,那么,你就認為自己昨晚確實是錯了,如此平靜心緒吧。”溫朔抬腕看了看手表,道:“距離江湖大會,還有三個半小時,來,就坐在我這兒打坐調理吧,今天的玄門江湖大會上,保不齊就會發生一些激烈的沖突,以你現在的狀態,怎么應對?”
“哦,好的,好的。”靳遲銳打了個哆嗦,趕緊走過去坐到了師父旁邊。
溫朔已然起身,道:“我幫你梳理一下吧,闔目,靜神。”
“那個……師父。”靳遲銳小聲道:“還有件事,之前聽聞昨晚事情的荊先生,和洪大師一起去看我,并提出要以己身氣機,幫我梳理、療養內傷,我,我婉拒了他們的幫助。”
溫朔微微瞇眼,點頭道:“你做得很好。”
“嗯。”
靳遲銳這才稍稍寬心,盤膝,五心向天,闔目凝神,便覺得師父一指輕輕點在了頭頂的百會穴上。
早已對靳遲銳體內那近乎沒有的經絡狀況頗為熟悉的溫朔,直接渡入了大量的氣機,按照尋常人的經絡狀態,進行覆蓋式地梳理——靳遲銳的內傷,主要在精神方面,至于身體器官的傷勢,則是因為精神上遭受到驟然打擊后,各器官下意識的驟緊驟松出現的一些損傷。
溫朔以氣機進行調理,實質上是幫助靳遲銳,導引天地五行靈氣入體,化作真氣以撫平、恢復傷損部位。
精神損傷,更需要得益于天地五行靈氣的滋養。
這是靳遲銳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
即便是其心態狀況良好,能夠在打坐時迅如進入空靈狀態,與天地相參,但由于其體內經絡破損嚴重,可以忽略不計,難以存儲,甚至于都不在生成真氣,故而天地靈氣在體內無法進行有效的循環梳理,療傷時,就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去控制引導著天地靈氣在體內的周游和自然而然產生的質的變化——如果無法形成真氣,便無法梳理修復傷勢。
之所以稱之為優點,是因為靳遲銳體內經絡破損到近乎沒有的程度,所以其不受量的束縛。
無論多少天地五行靈氣灌入其體內,哪怕是量再大,身體無法容納時,無非是再次泄露出去罷了,不會如絕大多數的玄士那般,必須循序漸進,否則就容易遭受到汲取量過大時,爆體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