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大院內,議論和爭執聲漸起時,荊白在袁鹿鳴和鞏一卦的攙扶下,艱難地起身,身受重創,在地獄門前打了個來回的他,雙目無神地打量著紛紛走到他身邊的徒弟、朋友、晚輩們。
人不多,一個個臉色蒼白,盡皆七竅布有血漬。
除卻袁鹿鳴和鞏一卦之外,沒有一個完好的人,全都受了極重的內傷。
只不過,大家的傷勢都比荊白輕得多。
畢竟,荊白是對方重點攻擊的首選目標,而且風水法陣是他布下且操控著的,天劫反噬的降臨針對的是他,風水法陣崩潰后,造成的傷害也是針對他。
翟家大院西側。
湯泉寶雙臂高舉張開著,做仰天長嘯的姿態,雙眼瞪得很大,很大,七竅出血,終于堅持不住,保持著這個不甘而又霸氣、悲慘的姿勢,直挺挺地撲倒在地。
查泉習和俞泉風緩緩收回了他們各自殺死了師兄的手,對視一眼,繼而扭頭看向了眾人。
“查泉習,你們……”
“俞泉風,你們竟然臨陣背叛,偷襲湯大師……”
“你們是何居心?”
眾人終于忍不住承受這次斗法的失敗,紛紛開口指斥查泉習和俞泉風的卑劣行為——事實上,這次的斗法,他們并沒有失敗,甚至他們很清楚,荊白一方的傷勢,肯定比他們要重得多。
可是,正因為查泉習和俞泉風卑鄙的行為,導致了這場已然勝券在握的斗法,陡然中止。
每一位本不會受傷,會取得一場大勝的玄士,全都遭受己身玄法反噬,受了內傷。
查泉習和俞泉風冷冷地掃視諸人,卻沒有立刻予以回應。
兩人同時彎腰伸手,想要去撿掉落在地的師門令。
一道人影從旁邊飛快地沖過,搶在二人之前,撿起了地上的師門令,然后驚惶失措地站在了幾秒開外的墻角處,將師門令抱在胸前,神色間滿是驚恐地望著俞泉風和查泉習。
是湯旺。
“師,師叔,你們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我的父親?”湯旺哆哆嗦嗦地,驚恐的眼神中,透著憤怒和仇恨。
查泉習瞇起了眼睛,伸出右手,冷冷地說道:“湯旺!把師門令給我。”
“湯旺!”俞泉風也寒聲道:“你父親作惡多端,連累師門有滅門之禍,他已經不配再做掌門,也沒有資格再活下去,你,把師門令交出來,我們會保你平安……”
“不,你們胡說,我,我父親是掌門!”湯旺顫聲道。
便在此時,齊伍春鐵青著臉從人群中走出去,一直走到了湯旺的面前,然后轉身,將湯旺擋在了身后。
他瞇著眼,毫不掩飾自己的仇恨和濃烈的殺機,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卑鄙小人,暗算掌門,我的師父……只為了茍且偷生,奪取師門令和掌門之位!有我齊伍春在,就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要么,你們就殺死我!”
“大膽!”
“你找死!”
查泉習和俞泉風暴怒吼道。
“師兄,別……”
“二位師叔說得對,你,你別攙和這件事。”齊伍春的師弟趕緊勸道:“師父和師叔他們之間,是,是長輩之間的事情,我們沒資格評論是非對錯,更沒資格插手。”
齊伍春身子晃了晃,忍不住張口噴出了大團大團的鮮血,他頑強地站定,抬手擦了擦嘴角,猙獰地苦笑著,看了看師弟,又看了看所有人,道:“有我在,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