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遲容愕然,倒是疏忽了剛才溫朔提醒過他,之前穆增民就已經來過了。
溫朔倒了杯水放到遲容面前,道:“無非是遲寶忠現在得了病,精神問題,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日子過不下去了,你們都以為是哪天我和他爭執時,說了幾句狠話,把他給嚇著了,所以想著做和事佬,讓我去一趟,給遲寶忠當面道歉的機會,我呢,也當面原諒他,讓他解開這個心結,沒準兒心病就好了……”
遲容后知后覺,表情稍顯尷尬,旋即說道:“溫朔,事情都過去十幾年了,你現在的身價、身份,財富……也沒必要和他慪氣了。既然你把我當兄弟,我也不藏著掖著,咱就實話實說,遲寶忠,嗯,也就是我堂叔他那人,確實品性不怎么好,說白了,他在我們家族中都沒落下什么好的印象,去誰那兒借錢,也沒人敢借給他。可話又說回來了,他畢竟是我堂叔,對我也不錯,恰好他當初做得混賬事,又是把你給招惹了,你是我的舍友,兄弟,我不來調解這事兒,能行么?”
“是是是。”溫朔點頭附和,道:“所以我才說嘛,別傷了咱們兄弟的感情,你來過,意思到了,但沒辦成,誰也不能埋怨你什么,對吧?得,咱不提這事兒了,啊!”
“哎我說溫朔,你怎么就……”遲容怒容滿面。
“遲容,我話都說得這么透徹了,干嘛啊?”溫朔嘆了口氣,強露笑顏委婉道:“好了好了,咱不說這些了,行不行?”
“就當給我一個面子,行嗎?聽我把話說完這個面子給不給?”遲容愈發生氣。
他覺得,溫朔真是如今有了名氣,有了財富,就愈發瞧不起人了。
好嘛!
干嘛這么強勢?
話都不讓人說了?
溫朔皺緊了眉頭,語氣平靜中帶著些許的微笑,道:“那你說吧。”
“兩萬八千多塊錢,就算當年這兩萬八比現在值得多,可畢竟十幾年都過去了,他也算是罪有應得,惡有惡報吧,先是讓你嚇得心血管疾病都有了,住院,回來后精神失常,前天又鬧了一次跳樓自殺,雙腿都折了,每天還嚷嚷著要尋死,動不動就會被莫名其妙地嚇得暈死過去,活受罪啊!”遲容用近乎哀求,也透這些硬氣、不滿地說道:“差不多了,是,他這種情況咱不能怨你,幾句話就把他嚇成這樣了?說破大天去,也不能賴在你身上,可他畢竟已經成這樣了,家都快散了,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口氣,你也該消了吧?”
說到這里,遲容似乎氣也消了些,眼神中透著一絲懇求,望著溫朔。
“嗯,我聽著呢,你繼續往下說。”溫朔抬手吸了一口煙,點頭微笑著說道。
“你……”遲容又被噎了一下,道:“咱們是兄弟,對吧?我也說了,讓他給賠償,該賠多少賠多少,加上利息,再多兩倍的利息,這總成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更何況他也遭了罪。差不多能兩清了,再有兄弟我求你,砍在我的面子上,有勞你屈尊去一趟,當面和解,咱就當是做好人好事了,宰相肚里能撐船,是吧?”
溫朔笑了笑,沒有回應。
遲容無奈,只得繼續說道:“是,我明白這讓你很為難,要求也有些過分,可這不是他腿都折了,動彈不了嘛,如果他能動彈,我肯定讓他登門給你和阿姨致歉啊,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