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靳遲銳吞吞吐吐地說道:“這么大的事情,沒有您的直接指示,我覺得不妥當。而且,之前我曾忍不住和黃總在電話中提及,想和您溝通一下,但,黃總卻說您最近不方便,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我就忍住沒給您打電話,這心里面卻總是疑惑。”
“疑惑什么?”溫朔笑呵呵地擺了擺手,道:“近來我的身體確實出了些狀況,一直都在修養,只負責了大方面的決策,具體事項都交給黃總和彥總他們去執行策劃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靳遲銳連連點頭。
溫朔似乎剛回過味兒來,點點頭道:“遲銳啊,沒你想得那么復雜,股權改制方案,是我最先從公司的長遠發展考慮,提出的戰略構想。”
“黃總和彥總也是這么說的。”靳遲銳明顯松了口氣,踏實了許多,道:“倒是我太過小翼,沒有師父這樣高瞻遠矚的眼界和廣闊的胸懷,總覺得出讓這么多的股權,您吃虧了。”
“你有這份心,就很好了。”溫朔頗為贊賞地笑著點了點頭,道:“日常修行沒有中斷過吧?”
“謹遵師父教誨,不敢有絲毫攜帶,每日晨起強身健體,夜晚以打坐修行參悟天道自然……”靳遲銳恭恭敬敬地說道,旋即略顯苦楚地訕笑著說道:“師父,這段時間弟子心中也有困惑,一直想要請教師父,苦于不在一地,千里路遙,電話中有些事又說不清楚,還擔心打攪了師父的清修和工作,所以,一直期待著有機會能當面向師父求教。”
這番恭恭敬敬的話,令溫朔心生愧疚和自責。
確實如此,恐怕很難找到再如他這樣不盡職盡責的師父了吧?
唔,還有一個……
也不算這世上的人了——老韓頭。
溫朔嘆了口氣,如今自己都發愁經脈毀去再無還生之力,還有什么資格,做這個本就年紀輕輕不稱職的師父?
他擺擺手,道:“你知道我的性格,師徒之間無需那么多規矩,有什么困惑盡管問。”
“是。”靳遲銳恭敬應下,卻還是略顯尷尬和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其實我也知道,是弟子愚笨,在修行方面自悟不夠,比不得師姐和小師弟他們聰慧過人和天賦異稟……”
“少廢話!”溫朔不喜,皺眉喝斥道:“你如果真那么不堪,我也就不會收你為徒了。”
“是是是。”靳遲銳趕緊說道:“弟子日常,和小師弟經常有電話溝通,小師弟也有幾次乘車到中海找我交流修行心得體會,可是……小師弟修行的進展,所能清晰感悟到的那種境界,弟子始終感悟不到,而且,也觸摸不到那般玄妙所在,還請師父指點提悟。”
溫朔皺了皺眉,很快明白了其中要點,道:“遲銳啊,你師弟是不是對你說過了,修行的最佳年限,超過之后,縱然天賦絕佳,也是終生難得有修行之大成了?”
靳遲銳一愣,旋即起身深深鞠躬:“弟子虛榮了,知道錯了。”
“你沒錯,錯什么錯啊?動不動就認為自己有問題,什么問題都沒有……”溫朔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坐回去說話。”
“是。”靳遲銳趕緊坐回去,很少看到在傳授玄法之時,師父如此生氣的樣子。
溫朔嘆了口氣,道:“遲銳啊,你師弟確實天賦絕佳,聰慧過人,但他年齡尚淺,修行時日尚短,再者他有其父在身旁指點教導,自然在修行方面事半功倍,知曉得也多。可正因為知道、了解的得太多了,又少不更事,才會急于求成,且有極強虛榮,在你面前炫耀顯擺,你,是有很大責任的。為長者,要時刻注意到師弟的言行失當之舉,給予提點警醒,而你不但沒有盡一位師兄的責任,反而還羨慕、妒忌師弟,從而心懷不安,失去自信,在玄法修行之路上,已經是自暴自棄了,明白嗎?”
靳遲銳渾身冷汗直冒,深深鞠躬下去,不敢抬身:“弟子知錯了,還望師父多多教導訓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