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盛潯沉默地走到窗子前,微彎下身子低頭去看。
阿夏本來以為會出現另外一張黢黑的臉,卻沒有想到盛潯反而白了一些,眼睫長而濃密,粗眉高鼻梁,褪去了水鄉男子的清秀,眉目深闊。
她本想招手的,沒想到轉眼人就消失在二樓的窗戶上,正納悶著呢。盛潯從酒樓敞開的大門走出來,寬肩高個子,體態勻稱。
人到眼前,阿夏卻沒有喊,她只覺得大家怎么都在背著她偷偷長高,盛潯走之前才比她高一個頭的,現下她居然只到他的胸前。
再過些時日可怎么得了。
“怎么了?這么長時日不見,看見我不高興?”盛潯伸出手拍拍她的頭發,聲線清朗略帶點沙啞。
見阿夏沒理,彎下腰看她的臉,“阿夏,你好像瘦了點。”
以前圓圓的下巴都尖了一些,盛潯覺得有點可惜,圓圓的才好看。
“少來,一點也沒瘦,你不過是太久沒看到我罷了,”阿夏捧住自己的臉抬起頭看他,回了句,“反倒我看哥你好像白了不少,還有你怎么又長高了?”
“唔,這是個好問題,”盛潯回答不出來,他又拍拍阿夏今日特意梳的小苞。
惹得阿夏拂開他的手,抱怨道:“好好說話,別動我的頭發,你要拍去拍山桃的。”
正巧山桃走過來,她今日的發型跟阿夏類似,湊近來喊了聲,“盛潯哥,一路過來累不累,還有剛才叫我做什么?”
“路上還好,不累,沒什么事情,”盛潯收回手,而后雙手放到背后,模樣很沉穩,也做足了當大哥的姿態。
阿夏撇撇嘴,瞧他這副樣子沒說話。
“啊呀,潯哥你居然沒黑,”小阿七一從船上落地就驚訝地喊道。
“我看你倒黑了不少,”盛潯瞟了他一眼,聲音不輕不重地回了句。
小阿七不信,“哪里有?”
“好啦好啦,我們別在這里閑聊,趕緊進去先,這里的風比鎮上的還大。別等會兒一個個被吹凍著了。”
盛母看他們一堆人聚在路上,趕緊走過來像是趕小羊一般把大家都轟到里頭去,全部上了二樓后,幾個大人見面就過去坐到一旁寒暄,幾個小的單獨坐到一桌。
他們是一道長大的,男女大防自然有,不過家里聚聚吃個飯倒是沒有那么多的規矩。
打個照面的功夫,山桃就笑得差點沒趴在桌上,一邊笑一邊道:“三青哥,你怎么這么黑了?”
還真被她給說中了。
大家本來不想笑的,結果山桃這一笑笑得停不下來,有人憋不住笑了,緊接著眾人都樂不可支。
只有三青摸著自己的臉,茫然地問,“有那么黑嗎?”
“確實有點。”
阿夏笑停后一本正經地回他。
盛潯半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道:“山亭日頭大,他天天跑外頭,不黑才奇怪。”
“誰跟他一樣,談完買賣就不出門,”三青有老多想要說他的地方,被盛潯轉過來頭輕飄飄的一眼給弄得泄了氣。
他懶得與盛潯一般見識,咳了聲,“我去外頭也不是白轉悠的,這不是給你們每人都帶了東西。再說我黑,東西我就不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