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總是能被兩個人的對話給笑到,她放下筷子說了句,“想要個孩子還不容易,小九之后讓潯哥開蒙不就好了。”
沒有想到盛潯和三青齊齊看向她。
三青拍拍盛潯的肩膀,憋笑,“我覺得未嘗不可,你在書院讀得還挺好。”
盛潯確實在書院時讀書還算不錯的,但他根本不喜歡看書,更愛跟船,十六過后就沒再繼續讀下去。三青和小阿七兩個在上頭更是一點天分都沒有。
“吃你的面,少說話。”
盛潯心平氣和地說完這句話。
阿夏也閉了嘴,專心吃自己的面,最后她連湯都喝完了。
午后反而是海市最熱鬧的時候,幾人站在墻邊上,都沒敢擠進去,廊棚底下小販推著車到處跑,每個攤子前都圍著一堆人。
他們坐在廊橋底的欄桿上,阿夏抬頭望見對面樓上的紅封,隨口道:“過了四月,應當就出蠶月了吧?”
盛潯道:“嗯,等立夏繭行又會忙起來。”
年年出蠶月后,春蠶就會開始結繭,到立夏時邊,這些蠶戶就會拿繭絲到繭行里換銀錢,紡戶開始織新一季的夏布,布莊里又會有花色精巧的夏衫。
全離不開蠶戶這幾個月的辛勤。
“一年忙這茬,就指望蠶絲換點錢。”
三青對此感同身受,賺點銅子不容易。
阿夏突然想到,“那哥你們兩個什么時候還要出海?”
“出海的話你得問盛潯,”三青手撐著坐到欄桿上,對這種事情他也不太上心,錢分給他就成。
“出海,秋后吧,”盛潯看著那些海船,他聲音不大,“等過完端午我爹他們會去江城一趟,把那艘海船給買下來,請老師傅把船舵、槳還有其他的都換下來,隔艙也得重修。秋初跑新羅一趟,他們那里的棉花便宜。”
“新羅?”阿夏有點驚訝,那已經算是出了慶國,直奔海外了。
也是虧得慶國并無海禁,雖有榷場,只要交了銀錢也妨礙不到什么,還能入場買賣。
“對,新羅離這里不算遠,航程快一個月來回。”
這是盛潯主張去的,雖說新羅的航海圖他還不算知曉,礁石水道也沒有摸清楚。但那里的棉花價賤極,織物也便宜,運到大城鎮里必定能賺上一筆。
他需要銀錢,不然哪來的家當娶妻。
三青拍拍盛潯的肩膀,他知道得更多一點,為什么選新羅而不是旁邊的平谷,新羅水道不好走,礁石橫生,鯨豚成群,雖說近去的人卻很少。更喜歡走水道寬闊的平谷,哪管棉價要貴上一倍不止。
所以這個決定下得并不容易,盛潯作為掌舵背的責任更重。
“還沒影的事情,別說這個了,”盛潯轉開話口,他并不想把這件事情說得很清楚。
“那很快你們就要有自己的海船啦!”
阿夏跟著大家往下走的時候,歡喜地說道。
“是嘍,”小阿七懷里抱著小九,也笑嘻嘻地說:“到時候還得請我們吃飯。”
三青嘖了聲,“我說小阿七,你一天凈想著玩和吃了吧。”
“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阿夏,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