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步回到自己家中,躺到床上時,沒有點燈,屋里黑成一片。
入目也全是暗色,可只要閉上眼,他的腦中自動浮現出那日過生的畫面。
其實在過生前,他不知道阿夏沾酒即醉,醉后特別纏人。
一個勁地往他身上爬,要背要抱,他以為自己抱住的應當是妹妹,但他抱住的是阿夏,是一個年滿十五的小娘子。
很軟很熱,呼出來的氣全是酒香,她很愛抱住脖子哼哼,要貼著他。
黑夜,隱約的光,蘭胸纖腰,薄唇,緊貼的臉頰。
那晚上盛潯背后全是汗,熱的。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才明白,阿夏長得太快了。早就不是當初要他背著走過許多橋,去書院見兄長的妹妹。
盛潯有段日子不敢去見她。
甚至在阿夏十五后,他娘每次見到他都會說,方姨給阿夏物色了什么年輕小郎君。
不知是作為兄長的不舒服,還是趨于另一種更加隱秘的心思。
他開始有了非分之想。
為何不能是他。
——
彼時這邊,方覺摸黑回到家里,讓小圓子回到狗窩里去,再提起一盞燈去曉椿家接阿夏回來。
阿夏出來后很高興,手比劃著在那里說:“大哥,你不知道曉椿家那個侄子,原先看只覺得還有點黑,現在又白又胖,手臂跟藕節似的。”
“那她家喂得還不錯。”
方覺附和她。
走到半路的時候,小路上人變得多起來,阿夏突然聲音放輕了一點問道:“大哥,你說我收了盛潯哥東西,我該做點什么還給他?”
為著這個她已經想了好些時候,左想右想也不知道該做什么送給他。
“盛潯讓你做樣東西還給他?”
方覺太了解阿夏了,一般她是懶得動手的,能問出這種問題,指定是盛潯想的。
他在心里嘖了一聲,給阿夏出了個主意,“旁的自己動手都不夠有心意,你不如給他做頓吃的。”
想起阿夏的手藝,他又補了一句,“就給他做頓蔥油拌面最好,他吃著肯定會很高興的。”
阿夏聽到后沉默了半晌,而后湊近很小聲地問,“大哥,你是不是跟盛潯有仇?”
“沒有。”
方覺說得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哦,那我這段日子惹你不高興了?”
阿夏摸著下巴又問他。
“也沒有,你想說什么?”
“那大哥你是怎么想出這種折騰我們兩個人的主意的,”阿夏瞟了他一眼,對自己的廚藝心知肚明。她是個煮鍋粥都能煮的半生不熟,難以入口的人,指望她做頓面。
就算她能做的出來,盛潯敢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