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笑呵呵地回她,兩人在門口拉扯了一會兒。
“瞧我,這天熱的,見著親家就有說不完的話,都忘了先請大家進去坐會兒了。來,親家婆婆我扶著你走,”南母上前很親熱地扶著太婆往里頭走,又說:“我家相公在堂屋等著大家呢,等會兒親家我們坐下來聊聊,飯請人在做了。”
“我們不急,我們不急。”
“不急那就好好說說,我家云成今日也沒出門,阿覺你們兩個都是讀書人,應當有話說的。還有阿夏,你小溪姐在屋里等你過去呢。”
南母這番話是把大家伙都安排的妥當,阿夏沒有得選擇,知道他們聊的又是她聽不得的,也沒有上去礙事。
反倒是從另一邊的木梯走上去,再轉個彎就是南溪住的屋子,她曾經去過很多次,算是輕車熟路了。
輕輕敲了敲門,屋內傳出一道輕柔的聲音,“是阿夏嗎我沒鎖門,你進來吧。”
阿夏這才推門進去,反手將門給帶上,笑嘻嘻地問,“阿姐,你怎么知道是我來了”
南溪站起身來相迎,把自己坐的凳子讓給她,手指搭在嘴邊笑道:“也只有你來,會敲四遍的門,我聽著聲自然就曉得是你來了。”
“也是,今日除了我們一家會上門外,可沒有旁的人來了,”阿夏笑,又低頭看她籃子里的繡品,青綠色上頭有竹節,一瞧就曉得指定是他哥的。
“自己瞎做著玩玩,”南溪見她的眼神停留在那束帶上,語氣有點慌亂。垂著頭忙將那繡籮移到旁邊去,就這樣兩頰都帶上了淡淡的紅。
阿夏不忍心打趣這樣的美人,所以她岔開話,“這屋子有些悶得慌,阿姐你要不開個窗戶。”
她剛想去開那扇窗,南溪把自己的手按在上面,聲音有著難以掩飾的慌亂,“別開這扇窗,它,它有點壞了,我們要不去茶室,那里窗戶多,吹著風涼快。”
“好,那就去茶室,”阿夏松開手,實則她眼睛還挺亮的,低頭那一瞟就看得很清楚。那窗戶對著底下的院子,而她哥正在院子里和云成哥說話,看誰不言而喻。
到了茶室,南溪不自在地跟她賠不是,“我剛才,”
“阿姐,我曉得,”阿夏拍拍她的手,揚起笑道:“我哥今日才出來時,還在家中跟我絮絮叨叨,說待會兒來可要多在阿姐面前多美言他一番。”
“他才不會這般說呢,”南溪捧著自己通紅的臉,垂下眼睫,小聲地道。
“那是阿姐你還不知道我哥這為人,我跟姐你說,他對這婚事可上心了。連聘禮的禮單都是他自個兒寫的,每樣挨個挑揀過,要是不好就大半夜拉著我去挑,挑得滿意了才肯回來。”
阿夏自然是大力說著她哥的好話,論拍馬屁的功力舍她其誰。
只把南溪說的更抬不起頭,一會兒又眼巴巴的問她,“你哥,他真是這般做的”
哪個女子會不喜歡未婚夫婿對自己上心。
“當真,比黃金還要真,”阿夏只差沒對天發誓。
南溪攪著手上的衣帶子,頭略微抬起來一些,話里卻帶笑,“你這張嘴,縱是假的都要被你說成真的。”
“阿姐,你這就是冤枉我了,”阿夏走到她旁邊,挽住她手臂,“我這說的可是真心話。”
反正她把話說的天花亂墜,到后頭都把南溪給逗得忍不住笑出聲。
阿夏沉思,就這樣她哥還怕她跟未來嫂子吵嘴,還不如擔憂他日后與嫂子的關系呢。
這般想了后,門外有人敲門,原是南母來送飯菜了,商議婚期這事女兒家不好下去,她就把飯端上來,又請求阿夏留著陪南溪吃頓飯。
阿夏自然沒有不應的。
端過那兩碗面,忍著燙將它放到茶室的桌子上,她聞著這味道就知道是奧灶面。也是極費功夫的一碗面,在鎮上若非有貴客臨門,輕則都不會在自家燒這面。
主要這面比起旁的來,講究要更多些,正宗的說是要到這“五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