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筆錄——被小混混搶劫以及制服炸.彈犯兩個筆錄,川上艾希爾走出門時,就看到了正坐在門口等待的國木田獨步。
他的姿態挺直,手中正在翻閱著一個封皮寫著“理想”二字的黑色筆記本,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襯得他的表情透著古板的書卷氣,習慣性微微蹙起的眉峰透著嚴肅的意味。
“國木田老師!”
國木田獨步微微轉過頭,便看到了從走廊往外出來的少女。她還穿著校服,懷里抱著衣服,左手手肘上纏著幾圈繃帶。
“怎么受傷了?”他將筆記本放回口袋,站起來迎上自己的學生,握住她的手腕查看傷勢,“敢孤身一人去找炸.彈犯搏斗,你知道這么做多危險嗎?”
“只是一點擦傷而已。”川上艾希爾說,“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不后悔制服了炸.彈犯。”想到已經到賬的經驗值,內心就是美滋滋。
然而,國木田獨步聽到她這樣的回答,以及漫不經心的神態,頓時感到心頭一陣火氣。
他下意識想要訓斥對方,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看來,您就是小艾希爾的班主任了吧?”松田陣平插言問道。
國木田獨步這才注意到,在川上艾希爾的身后,還站著一名戴著墨鏡的年輕警官。襯衫最上面的扣子都沒有扣緊,領帶也有些松垮。
——這個細節讓國木田獨步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一看就很不正派。
“你是……”他回憶著,“當時用川上同學的手機與我通話的警官?”
“沒錯。”松田陣平微笑著點點頭,“她這次的行為雖然沖動,但過程算是有驚無險,甚至還幫忙抓捕了嫌犯……”
墨鏡之后,他的眼神里帶著些許冷凝。
國木田獨步這個名字,他確實有所耳聞。在如今的橫濱,各方勢力盤踞,甚至有許多擁有與常人不同力量的“異能力者”存在。而面前的這個褐發男人,就是其中的一員,也是小有名氣的“義警”。
作為從小在橫濱市以外地區長大的人,松田陣平對于這些經常藐視法律的結社組織天然帶了些排斥。至于“義警”,也是不可控的因素。
在警校的時候,他曾經與降谷零一起談過這個問題,兩人一致認為所有異能力者就該被記錄成冊,處于嚴密的管控之下,就像是國家對槍支的嚴格管理一樣。
“……理論上應該能獲得嘉獎。”松田陣平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這位老師也沒有必要過于苛責她,是吧?”
川上艾希爾驚訝地抬頭瞧了他一眼,仿佛忽然不認識他了一樣。
這人竟然會在老師面前幫自己說話,她還以為對方會添油加醋把過程說一遍,然后看著她被老師教訓,躲在背后幸災樂禍呢。
“我的學生,我知道該怎么教導。”國木田獨步顯然感覺到了對方隱藏在外表下的隱約敵意,念在這里是警局,他還是恪守著禮數,語調卻變得冷淡,“所以就不牢警官您費心了。也多謝你今天對這孩子的保護。”
國木田獨步對女孩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站過來。
然而,川上艾希爾對于非任務涉及的游戲NPC,察言觀色能力為0,一點也沒有明白他的想法,反而露出了放空發呆的神色。
為什么這個游戲不能直接skip角色間的對話啊,這些成年人之間的社交辭令,真的好無聊。
國木田獨步抽了抽額角,還是開口說道:“走吧,川上同學,我們不要再在這里打擾警察辦公了。”
“那就再見了,松田警官。”川上艾希爾說,她忽然踮起腳尖,湊近了松田陣平的耳邊,悄聲說道,“謝謝你剛幫我在班主任面前說話。”
把話說完,川上艾希爾也沒管對方的反應,跟著國木田獨步就離開了警局。
松田陣平看著兩人的背影,摸著剛才被說悄悄話的耳朵,最終搖搖頭,走回去樓上辦公了。
國木田獨步趕到警局的交通工具非常親民,是一輛自行車,前面還有為了穩固而固定的橫桿。
“這是你的車子?”川上艾希爾稀奇地圍繞著它轉了一圈,“看起來很有復古風啊!”這種樣式的自行車輛,她只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祖父曾經騎過,沒想到游戲里竟然會有。
這樣毫不掩飾的直白夸贊,雖然不是對著自己,國木田獨步依然覺得有些赧然。畢竟,這其實只是一輛普通的舊自行車。
“我可以坐在后座嗎?”川上艾希爾期待地問道,雖然實際上,她更想坐在前面的橫梁上。但這個NPC看起來就不會答應。
她看著自己的老師,灰色的眸子相當澄澈,這樣抬眼望向別人的時候,仿佛閃著波光,讓人很難拒絕她的請求。
只是坐在后座,并不是很難的要求。雖然國木田獨步本來打算徒步推著走。
他咽下了本要涌出口的、對于女孩曠課的質問,說道:“當然可以。”
川上艾希爾歡呼一聲,跳上了后座。
國木田獨步急忙扶穩車子,他看了眼后座,只見少女正等著騎在上面等著他上去。
“不要這么心急,你先下來。”他無奈道。
之前說過,這輛自行車的前面有橫梁,所以騎行之前需要抬腿從后座繞過。假設川上艾希爾先一步上去,他就沒有辦法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