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艾希爾抬腿踢了他一腳,原本沒報希望,結果這瓶酒竟然沒有躲開,任由她在藏藍色的西褲上留下一道折痕。
“你生氣了?”紅發青年倒是心情很好的模樣。
“小帥哥,我們得抓緊時間。”川上艾希爾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繞過他施施然走進了審訊室。這會,空氣里的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
“刮胡刀準備好了嗎?速戰速決。”
川上艾希爾試圖把蘇格蘭攙扶起來,然而,等級等同于成年女性的她壓根搬不動一個健壯的成年男人。
“我來吧。”哈姆·波特看不下去了,上前輕輕松松地將蘇格蘭扛起來放在了審訊室的椅子上。
川上艾希爾坐在了對面,側靠著扶手,看著紅發青年的操作。
她垂下眼睛,忽然驚訝地“咦”了一聲。
“怎么了?”田納西威士忌剛剛把刀片對準蘇格蘭的臉,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胳膊上的針孔剛剛好像流了點血,沾到桌板和地面上了。”少女一邊抬起手肘查看,一邊說,“難怪剛剛大叔這么急。”
田納西從兜里掏出幾個創可貼丟給她。
“研究組那群廢料做的?”
“是啊。”川上艾希爾看著他手法專業地給蘇格蘭刮胡子,“我得趕快升級,升職加薪,起碼獲得一個代號才行。不然哪天沒被紅方干掉,就先被NPC干掉了。”她鼓著臉抱怨道。
“那倒不會。”田納西說,“組織的底層成員都是炮灰一樣的消耗品,但你作為沒有代號的成員,卻能夠做到讓代號成員作為你的監護人。從這里可以看出,你的地位絕對很特殊。”
“謝謝你的安慰。”金發少女粘好創可貼,深深地嘆了口氣,“為什么你的日常任務就是闖紅燈,我的日常任務卻是做作業啊。”
“可能是因為我本職就是這個組織的成員,而你現在是學生?”田納西沉思了一會,做出猜測。
“那我要是輟學,日常任務就會變成撿垃圾?”川上艾希爾舉一反三。
“我覺得你退學的話,就會被組織提溜回實驗室當材料。”田納西威士忌用刀片在蘇格蘭的臉頰上比劃著,“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刮胡子。”
“你行不行啊?”川上艾希爾湊過去,眼尖地看到昏迷的青年下巴上多了一道紅痕,“要不我試試。”
“還是我來吧。”田納西手穩穩地拿著刀,“作為男人,我才是專業的。”
“你下手那么重,就像是沒有刮過胡子一樣……”川上艾希爾試圖奪過主動權。
“你明明就是舍不得你的男媽媽。”田納西紋絲不動,一針見血地說道。
就在兩人爭執的當口,蘇格蘭威士忌褲兜里的手機響了。
川上艾希爾伸手把它拿出來,只見上面寫著的備注是“波本威士忌”。
“是另一個任務目標。”她看向自己身邊的另一名玩家,“你來接?我現在還是‘昏迷’狀態呢。”
田納西威士忌瞥了眼手機屏幕:“也許,我們可以試試把他也放倒——這樣任務能直接完成。”
兩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神里發現了熊熊火光。
川上艾希爾接通了正在震動的手機,把電話放在田納西的耳邊。
“蘇格蘭威士忌?”安室透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來,在狹小而安靜的審訊室里分外清晰。
順著頸動脈往上,田納西將刮刀細致地劃過昏迷之人的下巴,隨即才開了口:“波本,你找蘇格蘭有什么事嗎?”
陌生的聲音自諸伏景光的手機里響起,電話另一端的降谷零頓時瞳孔驟縮,沒能掩飾住驚駭的表情。
難道說景光被組織的人察覺了?他想到了最壞的可能,內心直直墜入谷底。
手機里,安室透卻是哼笑一聲:“原來是田納西威士忌啊。我有事聯系蘇格蘭,拜托你把電話拿給他。”
“這個……”田納西威士忌慢條斯理地刮掉男人上唇的胡茬,“恐怕不行。他現在不太方便接電話呢。”
安室透眸色一沉。
“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幫你轉告給他。”田納西繼續說。
“沒關系。”安室透聲音冷靜,仿佛此刻內心并沒有充滿焦慮一樣,“你們現在應該在組織的基地吧?正好我也在這里,關于任務的新情報可以面談。”
他大踏步走過樓下的前臺,摁下了前往三層訓練室的電梯。
“不愧是情報組的成員。”田納西不帶感情地贊嘆道,“我們確實在基地。不過不在訓練室。”
“在哪?”
“來審訊室。”玩家威士忌發出了反派才會擁有的笑聲,“我確信,你見到蘇格蘭威士忌現在的樣子之后,會很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