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果然是不能說的理由啊。”風中,一棵樹下,松田陣平背靠著樹干,在他的對面,站著另一名同樣穿著休閑裝的年輕人。
“實際上,我只是一個膽小鬼,早已成為戰場上的逃兵。”諸伏景光搖搖頭,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偏安一隅的生活很好。”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這種時候你還想要糊弄我嗎?”松田陣平湊上前,摘下墨鏡,瞇起眼來看著自己的同期好友,“在說這種話之前,你是不是該先把手上的槍繭磨掉?”
諸伏景光啞然。
兩人在對視一眼之后,同時笑了起來。
松田陣平伸手捶了捶對方一邊的肩膀,就像是在警校的時候他們常做的那樣,親近而熟稔,仿佛從沒有數年未見。
“好了,不管你在做什么危險的事情,”松田陣平嚴肅了神色,“如果需要幫忙,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我會的。”另一個青年點點頭。
“那個偵探少女,你收養了她?”松田陣平從兜里抽出一支煙,垂眸點燃了它。
相比于此刻臥底于黑色組織的蘇格蘭威士忌,他現在的模樣更有一種不像好人的痞氣。
“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姑且算是她的臨時監護人吧。”蘇格蘭威士忌搖搖頭。
他張張口,原本有心想讓同窗在自己“出差”的時候幫忙照顧一下,但是,那孩子即使再無辜,也是組織的成員。
無論如何也不該讓他們扯上更深的關系。
那太危險了。不能讓陣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貿然進入組織的視線之中。
“你不用太關心。”他說道。
“讓我不用太關心?”松田陣平微動手指撣掉細細的煙灰,調笑道,“我看你分明把她當成女兒了,每天接送上下學,日日給她做便當,我們上警校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勤快……”
“當然是因為警校不適合天天烹飪。而且你們一個比一個食量大。”饒是好脾氣的諸伏景光,在與好友交談的時候也會更加地不客氣,張口說出下意識的反駁。
“總之,我這邊會處理好的。”他轉移了話題,“倒是你,橫濱的治安一向很差,你作為警察,要多加小心才對。”
“來到這里加班的頻率,是之前的三倍,黑眼圈都要熬出來了。”松田陣平抱怨道,“景光,你的黑眼圈看起來好像也挺明顯的,不像是你所說的偏安一隅啊。”
青年撥開他的手,垂眸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你明明是想去接小艾希爾吧?”松田陣平一語道破,走上前與他勾肩搭背,“我也想去接她放學,帶上我!”
諸伏景光:“……還真是一點沒變啊。”從性格到行為,都跟上警校的時候如出一轍。
蘇格蘭威士忌的身份更為敏感,因此不能被發覺與警察有聯系。但是川上艾希爾不一樣,她屢屢破獲案件,作為“正義”偵探風頭正盛,與警察有密切一點的聯系并不意外,組織沒有為此表明態度,就說明他們實際上樂見其成。
很難說清報紙輿論對女孩“偵探”名聲的推動,是否有組織的手筆在其中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