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那雙手,還都是好好的。
那是一雙握劍騎馬,彎弓射月的手。
謝棠用力托起謝輕寒搖搖欲墜的身體,扶著他走出竹屋,險些撞上沖進來的沈蘭時。
“阿棠你”沈蘭時下意識看她,仿佛在確認她有沒有受傷,抬手飛快的封住了謝輕寒斷臂的穴道止血。
“沈掌教還要包庇他嗎”李長生坐在輪椅里盯著謝輕寒道“他就是修羅圣女之子,能喚醒那把劍,引來天狗食月異兆的只有魔種之血。”
他抬手指向了謝棠手中握著的圣女劍。
昏暗的夜色里,所有人都看見那把劍身之中紅光仿佛一根根血脈在吸允著劍身上的血。
“不是謝師兄不是”紅藥哭著拉住孫道的衣袖,顫抖的替謝輕寒辯解“是那把劍,那把劍害的謝師兄失控,可謝師兄寧愿斷臂也沒有傷害我師父”
“小姑娘,他那可不是失控,是魔性覺醒。”李長生冷笑著打斷紅藥,一雙眼還釘在謝輕寒身上“諸位可能還不清楚那把劍,那把劍名為圣女劍,劍柄中藏著我多年前得來的修羅圣女產子時留下的臍帶。”
“臍帶”唐門的唐風吃驚道“你是說當年修羅圣女為了尋找兒子,特意留下來的臍帶”
他再掃向眾人,看到了眾人臉上吃驚的表情,滿意的道“沒錯。”
仙宗誰人不知,當年仙宗圍剿剛剛產子的修羅圣女,她不得不將襁褓中的兒子封住魔性,藏在逃難的流民之中,為了他日能夠找回兒子,她特意留下臍帶。
這臍帶能夠解開圣女之子的魔性,也只有修羅魔之血才能激活臍帶內的修為。
“如今這把劍內的圣女臍帶已被喚醒,劍上全是謝輕寒的血。”李長生又道“想必諸位現下明白今夜為何會出現天狗食月的異兆了。”
他再朝謝輕寒一指“他就是當年沒找的修羅圣女之子”
所有人吃驚的看向謝輕寒。
沈玉琢抓在流血傷口的手指終于松了松,沒關系,即便是謝棠又壞了劇情,謝輕寒沒有殺紅藥也沒關系,他修羅之子的身世在今夜暴露,他照樣身敗名裂。
“你胡說不是謝師兄”紅藥臉上全是淚水,看向李長生憤怒的道“謝師兄從未殺過無辜生靈,他寧愿自己受傷也不愿傷害別人,怎會是修羅魔”她著急的抬起淚水漣漣的臉“師父您和其他掌教看著謝師兄長大,你們也要信這外人胡說八道嗎”
孫道已氣的發抖,看著血淋淋沒個人樣的謝輕寒和紅藥手中的斷臂,痛惜的咬牙道“我不知也不清楚修羅圣女之子是誰,但我想諸位很清楚輕寒右手早已不能使劍。”
他將紅藥扶起來,字字深重“如今他為了不傷紅藥自斷左臂”他不敢去碰紅藥懷里的左臂,只看著就痛上萬分,“那是仙宗第一弟子的手,是降妖佛魔的手,如今我們卻還在懷疑他”
“先帶輕寒去療傷。”沈蘭時道“其他的事之后再說。”
沈玉琢忙看向幾位掌教,他們各個臉上全是痛惜和悲憤,全無半點要追究修羅圣女之子的意思可她現在絕不能開口去說謝輕寒就是修羅圣女的話,這只會引火上身。
好在如今著急的并給她一人,李長生比她還要急。
“你們萬宗門是要包庇修羅魔了”李長生怒道“修羅魔現世必會生靈涂炭,萬宗門是要置蒼生于不顧,和整個仙宗為敵嗎”
“李家主。”沈蘭時剛開口說話。
謝棠卻打斷了他“李伯父沒有說錯。”
沈蘭時驚訝的看向她,只見她抬起紅光隱隱的圣女劍,靜靜道“我是說,李伯父方才說的圣女臍帶,魔種現世沒有錯,因為我父親也這樣與我說過。”她再看向諸位“我曾說李伯父拿了我謝家的東西,我父親的遺物,正是這把藏著圣女臍帶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