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真不會梳頭。
溫純看著謝棠生疏的手指,把一頭青絲攏起來費勁的用發帶綁上,只扎成了馬尾似的發髻,在心里想魔道五年里偷偷見她。似乎確實沒見她好好梳過發髻,她總是散著發。
想來她確實不會梳頭,被關在魔道那幾年奴仆只伺候她日常的衣食。
他看著她臉上隱隱透出的不耐煩,仿佛在跟那濃密的頭發較勁生氣,她的父親一定很疼愛她,所以養的她無需親自動手做這些事。
那被救出宗門之后呢她的頭發都是謝輕寒替她梳的她在魔道中時不是說不喜歡這個“私生子哥哥”嗎為何回去后變的這么依賴謝輕寒了
謝棠像是心煩,將梳子“啪”一聲丟在了桌子上。
溫純站在她身后不知該說些什么讓她開心,最后只是沉默的站著。
她忽然低頭看著自己右手腕上的黑色腕圈,握著腕圈按下了上面嵌著的白色珍珠。
一陣灼燒的刺痛驟然從溫純的脖頸上蔓延開,他猝不及防的顫了一下只覺呼吸全卡了住,下意識抬手抓住了脖頸上的項圈,那項圈仿佛著了火一般燙的出奇,他能嗅到自己皮膚被灼燒的味道。
謝棠驚奇的轉過身來,坐在椅子里握著腕圈看著他,“原來這是懲罰的機關”
溫純在疼痛中看見她細白的指頭按著腕圈上的一粒珍珠。
她就那么瞧著他,又按了一下。
那項圈立刻滾燙起來,他的手指、脖頸被燒的疼痛無比,他三兩步上前抓住了謝棠的手指。
她卻抬起頭對他笑了,像個孩子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般,“是什么感覺刺痛還是勒痛”
溫純無法言表這一刻的感覺,好像看他痛,她就會開心。
“讓我看看。”她站起身貼近他的脖頸,伸手挑開了他散在脖子前的黑發。
冰涼的手指無意的碰在溫純的脖頸間,他僵在原地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呼吸輕輕浮動在他胸前,那么近那么近。
她的手指勾住了項圈,又立刻松了開“好燙。”
溫純看見她細白的指頭被燙的微微發紅。
“你的脖子竟然燙傷了。”她的語氣驚奇又天真,好像并不知道這燙傷是她帶來的一樣,“這小小的項圈這么厲害。”
溫純抬眼看住她,心中涌動著說不清的情緒,憤怒、無奈復雜到他自己都無法說明。
怪她嗎
可她又輕輕撥開他的黑發,難得關心的問“很疼嗎”
他抬起眼看見她那張空靈美麗的臉,她的美越貼近越令人驚心,每一寸每一眼都是美的,連睫毛的弧度都仿佛精心雕琢過。
她那雙眼睛里映照著他,只映照著他。
多么難得,她對他露出這副關切的表情。
他泄了所有氣,“沒事。”這點痛對比起丹藥爐里百鬼啃食,不值一提。
算了,她并給有意。
他握住了她的手,拉下來放在掌心里看了看,她的指尖燙出了微微的紅。
她竟是沒有掙扎,就那么讓他握著看著。
白玉似得的手指躺在他粗糲的掌心里,他能感受到她手指的柔軟。
她手指動了動,握住了他的手。
那么軟。
“你過來。”她牽著他的手向后退。
溫純不知為何就那么跟著她走,任由她拉著坐進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