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正好換完衣服從房間出來,兩名學徒同時并排站直身子,手在身后興奮互懟。
勞倫先生摸了摸下巴。
畢竟跟患者隱私有關,還是得聽人家患者意見,便把學徒一會兒想圍觀的想法說給裴淮聽,“淮淮,你看可以嗎”
裴淮睨一眼他們,“不可以。”
回答的非常堅決
“為什么啊裴先生”
“這可是我們難得的學習機會”
“我們都是男的,沒關系的”
裴淮看著他倆仿佛要把自己吃了一般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哂一聲,“男的,也不行。”
自從了解到他女朋友、又跟著他女朋友了解到一些領域后,性別在他這兒沒有任何界限。
勞倫先生手指點了點他那兩個學徒,壓低聲音提醒,“患者都說不行了,你們就在門外好好待著,吵吵鬧鬧像什么樣子。”
學徒們撓撓后腦勺,“對不起”
勞倫先生朝裴淮點點頭,裴淮隨他進去。
房間門關好,門簾拉上,充分保護患者隱私。
勞倫先生表情認真又專業地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開始,作為有40多年從醫經驗、閱人無數的老專家,是真得只想好好檢查,直到觀察正式開始后
勞倫先生全程都是這個表情o
身為o洲人,他們很少會對別人做出這個表情
而裴淮全程面無表情,對他來說,這就是一次常規檢查而已。
檢查結束,勞倫先生意味不明地看一眼門口聽話候著的那兩個學徒,而后才帶裴淮去了隔壁房間,等待前面幾項檢查的數據出來。
等待過程中,裴淮問他概率有多大。
勞倫先生略沉淀片刻,“如果僅從剛剛的外部檢查來看,似乎不像有問題的樣子,不過,還是等其他數據都出來,才能下結論。”
裴淮微頷首,“有勞。”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相視無言,晚上十點,學徒把所有數據拿過來了,“師父,裴先生,結果出來了。”
勞倫先生接過,戴上老花鏡,一項一項看得非常仔細。
安靜到針落可聞的沉默,又持續了有十分鐘,勞倫先生終于得出結論。
“淮淮,上帝為你打開了很多扇窗的同時,就連那扇小門也沒有關啊”
“”
裴淮表情認真,“所以,我沒有問題”
勞倫先生篤定回復,“是的我可以確定”
這一刻,裴淮一直抄在西褲口袋里的手終于略松了松,手心是溫熱細汗。
他拿好全部的檢查材料,起身與勞倫先生握手告別。
兩名學徒要送他離開,走至半路,他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出了醫院大樓,裴淮沒直接提車,而是走到合適的地方,跟路人借一只打火機,將所有檢查結果燒掉。
路人看到他剛從不孕不育檢查醫院出來,正好又見他在燒檢查結果,立刻就明誤白會了什么,語重心長地勸,“小伙子,不管怎么樣,還是應該告訴你愛人的,有問題可以治療嘛,你長這么帥,我猜就算治不好,她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離開你的”
裴淮一身西裝革履,漂亮如藝術品般的手里捏著那份著著火的東西,看著它一點一點變成灰燼,掉進下面盛了水的鐵桶里,直到最后一絲也消失殆盡,他才收回手,將打火機還給路人。
他沒回答路人問題,只沖他微頷首道謝,折身從他身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