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從先帝時期就開始在宮里做事的老人兒,大多是看不慣蘇己的,特別當年她在先帝去世后不久就開始垂簾聽政,這些人意見最大,明理暗里地沒少編排她。
前朝大臣如此,宮里管事的也是一樣。
一個個自恃功高,更蔑視她一女流之輩。
可又有誰知道,當初她臨危受命,是
頂著多大的風險與壓力。
「月呢」蘇己視線掃向四周。
御馬監先「哼」了一聲,開口便陰陽怪氣,「原來太妃還記得月,不過太妃有近一載未來看望月,即便太妃記得它,它也不一定記得太妃了。」
「本宮只問你它在那兒,」蘇己視線掃向他,「聽不懂人話」
御馬監,「你」
小太監扯了扯他衣袖,他這才壓下脾氣,朝旁邊抬了抬下巴,另一名小太監站了出來,「回太妃,月是極為罕見的品種,不能跟尋常馬匹飼養在一起,太妃請跟我來。」
蘇己隨他們去了月的馬廄,還跟以前一樣,月是由專門的下人特別照料的。
烈陽下最亮眼的一抹顏色,那真是一匹世間絕無僅有的絕色駿馬。
靈動的尖耳,健碩的身形,肌肉線條極為優美的四肢,從頭到腳都是純白色的,沒有一點點雜色。
陽光下波光粼粼,不是那種雪白,而是流光溢彩的白,世間最干凈的白,這會兒正值盛夏,馬匹運動后出汗,渾身的皮膚泛起嫣紅,透過純白色的毛發,使整個身子形成炫目的金白色,堪稱奇象。
可惜手機沒跟她一起穿回來,不然一定得幫月寶貝捏幾張照片,當做微信頭像什么的。
月正被一馬官牽著,人群中注意到她,停了幾秒,忽然高高地抬起兩條前腿,發出興奮叫聲。
馬官看它這樣,才跟著注意到蘇己,低頭拱手作揖。
「太妃萬福。」
蘇己撫摸著月后頸的鬃毛,那絲滑的觸感,像把手伸進水流里。
月不停地抬起前腿,晃著腦袋,看著特別活潑。
蘇己笑一記,跟著目光注意到被放在陰暗處的馬槽。
里面的糧草因為見不到陽光而濕噠噠的反潮。
她利用現代學到的知識,將月的馬廄重新布局,她這邊說著,馬官就躬著身子在旁邊聽。
「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管完朝堂上的事兒,又來我的御馬苑指手畫腳。」
御馬監瞇著眼在一旁抱怨。
「鐘大人,小心被太妃聽到」
「聽到怎么了,我從先帝在世時就管理這御馬苑,還能怕她一個小女子不成」御馬監翻了個白眼。
「不好,太妃朝咱們這邊看了」
蘇己從馬官手里接過月的馬繩,幾圈纏在手掌間,此時目光不偏不倚,正落在不遠處的他們身上,唇邊還掛著抹意味不明的笑。
御馬監清了清嗓子,一臉「量她也不敢說什么」的氣定神閑。
蘇己唇角笑意更濃,開口,眉眼間盡是挑釁的意味,「鐘大人,下次大點聲說,別跟蚊子哼哼似的,本宮聽不清啊」
蚊子哼哼
御馬監咬起后槽牙,顯然是被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