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卞通如自殘一般地將所有事回憶一番,時間已經過去許久。
裴淮今晚睡得有些沉,但他起身的時候仍沒發出任何聲響。
看到他淮哥隨手放在茶幾上的合同,上面工整地搭一根簽字筆。
也不知道這合同重不重要,但卞通在客廳明面的地方只找到這一處筆和紙。
他拿了起來,合同反過來,最后一頁的背面正好是空的。
簽字筆在指尖轉了幾圈,他回頭,蘇小姐的畫好大一副,正沖他笑呢。
這副畫之精妙,靈感取自于世界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
就是不管你從哪個角度看它,畫里的女人總像是在對著你笑一般。
但被蘇小姐盯著笑怕是只有他淮哥會覺得是qg趣。
卞通笑一記,動筆在紙上寫字。
寫字好看的人,用什么筆都好看。
簽字筆也能寫出錚錚鐵骨。
卞通洋洋灑灑地寫下小半頁的篇幅。
寫完拿起來看了看,幾秒后,屈指在上面彈了一下,似乎對于自己的排版挺滿意。
他淮哥是強迫癥,上下左右的間距必須勻稱才行。
窗外忽然起風了,已經睡了一會兒的宮姨披著外衣從保姆間出來。
見卞通要走,她扶了扶肩頭的外套,小聲關心,“我給卞少爺收拾出一間客房吧,外面好像要下雨,卞少爺今晚別走了。”
卞通不動聲色的將手中合同從前面往后翻了幾頁,將他寫的那小半篇東西蓋上,然后扔回茶幾。
他笑著說,“別忙了,早就聽說我淮哥公寓的客房連一張床都沒有。”
宮姨尷尬一瞬。
不是還有個房間有飄窗嘛
那飄窗挺大的
卞通從她身側離開,視線在她身上那件偏青色的外套上落了幾秒。
“這件衣服挺好看的。”
宮姨頓了頓,垂眼看看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笑,“都一把年紀了,穿什么都一樣,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非也,”卞通開門,臨走前,落下最后一句話,“很適合宮姨。”
意味深長似的,給宮姨聽得云里霧里。
好像是在夸她,又好像夸的不是她
外面狂風大作,卞通從單元樓出去的時候,悶天一聲旱雷,正好劈在他腳下,將眼前照亮了有一秒鐘時間,緊接著便下起暴雨。
天氣預報里并沒提到的暴雨。
鋪天蓋地。
將a市的這個夜晚澆成靜音模式。
卞通在原地沉默幾秒,“”
這現世報來的未免也太快了些
多少給他點時間準備吧
而樓上次頂層的公寓里,宮姨關上客廳窗子,擠進來的最后一陣風,將茶幾上的合同吹起幾頁。
正好是卞通隨手翻到后面、用來蓋住的那幾頁。
宮姨又給裴淮加了厚毯子,悄聲熄燈,回到自己的保姆間。
而合同的那一頁上,卞通寫下的東西露了出來。
第一行哥,我查到了,幫蘇小姐回來所需要的必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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