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見面,是在距離京城四十公里外的大草原上。
月停在旁邊,她低垂著頭吃草,前爪刨著地面,鼻子里會發出代表心情快樂的“吭哧”聲。
出了汗后,渾身流光溢彩。
每次裴淮來到這里,蘇己都會帶他欣賞一下大商的風景,還有一些后來已經滅絕了的奇珍異獸。
這是富豪們不管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奇妙體驗,但裴淮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些事情上。
裴淮的視線從月身上收回,落回蘇己,“這件事,你怎么看”
“我看”蘇己直言不諱,“我看懸。”
裴淮,“”
沒有要跟她開玩笑的意思。
可蘇己也不沒跟他開玩笑。
她本身就是穿越后,占用了原身的身體,一開始只是想幫原身討回公道,幫她把娛樂圈站穩,誰知道后來
看著蘇貌似云淡風輕的態度,裴淮唇線漸漸繃直,眼睛里的顏色一點、一點加深。
等蘇己察覺到,她想解釋,“其實我的意思是”
“己,”他忽然出聲打斷,聲音低啞清冽,“到底是留在大商,還是跟我回去,對你來說,都無所謂是么”
“”
在他最后一個尾音落下的同時,氣氛忽然凝固。
“不是,”蘇己表情一怔,氣笑了,“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裴淮薄唇抿起,沒再出聲。
能不能回去就卡在這兒了,兩個人心情都不好。
蘇己本就急躁,這會兒被他挑起脾氣來,更是沒有耐心。
“我問你話呢裴淮你剛剛說的是什么話”蘇己聲音大了一個度。
如果她是身上有毛的小動物,這會兒渾身的毛已經炸開。
肚子里的小家伙令她情緒波動。
在那一刻,裴淮眼睛里,自己女朋友跟未來岳母重疊了。
“我”裴淮站在原地,幾秒后,虔誠且平靜地說,“我錯了。”
身為裴家三爺,人生的前三十年,一直是別人看他臉色,他沒跟任何人低過頭,別管是留學時的院士教授,還是家里喜歡倚老賣老的老爺子。
但從三十歲開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道歉了。
不過只要能挽回自己的失誤,這些都不重要。
這招對蘇己管用,但不多。
“她不同意我能怎么辦”蘇己情緒只降下一度。中文網
難道就因為她先存在于這世間,就硬逼著原身跟她互換身體
本宮也很煩的啊
不過煩著煩著,就在她一腳踹飛一顆半鑲在地面上的大石頭、一窩小螞蟻房子瞬間沒蓋了抱著腦袋亂竄時,她看到被壓在下面的一株小小的粉瓣、白心兒的牽牛花,忽然想起了什么
“豬拱嘴兒”蘇己自言自語。
裴淮視線看過去,跟著瞇起眼,語氣充滿擔憂,“己,那是牽牛花。”
“我說它是豬拱嘴兒,它就是豬拱嘴兒,”蘇己好整以暇地點點頭,心情多云轉晴,“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雖然不一定有效,但總比什么都做不了的強。”
裴淮凜眉,語氣認真,“你只管說,我負責去辦。”
蘇己看向他,緩緩勾起唇角。
她跟裴淮說了肖樂師的事。
而且重要的是,肖樂師一直在等原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