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回來后一共兩件事。
找原身,這是第一件。
或許是預感到不會成功,他把另一件事放到后面。
車子打了方向盤轉彎,他用藍牙給徐女士撥了電話。
看到是他的號碼,那邊很快就接起來了。
“怎么樣小裴,今天見到我女兒了她怎么說”
裴淮言簡意賅地轉述,盡量略過那些會激化原身與徐女士之間矛盾的話。
蘇己說的沒錯,她能不能平安回來,原身是癥結所在。
這個問題不能忽視。
但,不應該由他出面。
原身需要的,也不是他的肯定。
裴淮說了蘇己的提議,知的反應確實與他不同。
她沉默著,半晌不發一言。
“徐女士,我還要再去趟別處,”裴淮嗓音徐徐,“這件事,還希望您鄭重考慮。”
會議桌前,知捏了捏手,下一秒,一拳砸在桌子上,“行我知道了”
嗓音擲地有聲。
她對面,一圈坐成大u型的高層,嚇的像被什么同時顛了起來。
剛才發言完的那個人,臉色最慘白。
徐總一定是不喜歡他剛剛的提議
夜幕降臨,特殊監獄已經過了探視時間。
但裴淮仍然由警員帶去了探視室。
他手里執著條折疊起來的黑色帶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開門進去,周自成一身干凈整潔的病號服,頭發也是剛推過的。
之前知揍他的傷已經痊愈,但細看能看出來,他鼻梁骨是歪的。
被知打斷了,而且,她特別交代了給他醫治的獄醫。
所以就算現在傷口好了,但鼻梁仍然是歪的。
裴淮回來的第二件事,便是來見他。
周自成看到他,絲毫不覺得意外。
他甚至會看著裴淮的眼睛說,“懷王,你來的太晚了,人家徐夫人可是老早就來了。”
“有本事你們一起來,別一趟一趟的我時間也很寶貴”
明目張膽地挑釁。
這人已經瘋了,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從監獄里出來,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戴了手銬的手搭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翹起二郎腿,“那妖女怎么樣了你怎么一個人來的”
“誒呀”他忽然裝模作樣的將身子靠前,“她不會是已經回去了吧”
他看著裴淮冷到極致的表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真的啊誒喲,”他遞一記眼神,“那懷王可得節哀順變了。”
“不過懷王也請放心,”他還在說,“那里的我說不定能幫你把那里的你們撮合在一起,只是以同穴而葬的方法啊哈哈哈哈哈”
他瘋瘋癲癲的,獄警也不在意他都說了些什么。
只用一種“同情的”、“何必這樣呢”、以及“好好活著它不香嗎”的表情望他一眼。
然后在裴淮抬手示意之后,獄警點點頭,離開后,從外面關上探視室的門,然后就跟守在門外的警員交代幾句。
原來獄警交代的話都應該是類似“一旦聽到任何動靜,一定第一時間沖進去。”
但他交代的是,“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一定別進去”
裴淮不露聲色地看著他,那表情已經像是在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