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到達樓層的聲音伴著回音。
沈木帶著吃的東西回來,分發給大家。
沒人有心情吃,裴慶申臉色不太好了,裴淮給他在樓下開了病房休息。
讓安娜和管家負責照顧好老爺子。
手術室外的走廊上,就是裴淮、比爾,還有徐明知和原身。
比爾接到電話,是他岳母的。
在他注意到這通電話前,杜湄蘭已經給他打了好幾個。
她還給裴淮他們打了,但恰好都處于通話中的狀態。
杜湄蘭已經在往國內趕的飛機上,還有幾個小時就到。
裴慶申并沒有告訴她,其他人也沒有。
但裴溪在肚子疼到說不出話的時候、就在她馬上就要失去意識倒下的那一刻,慌亂間在手機里撥出了杜湄蘭的電話。
杜湄蘭在國外,那邊正是白天,所以她很快就接了,可電話接通后聽不到女兒任何聲音,后來掛斷再打來也沒人接了。
那時候她就懷疑女兒出了事,立刻就安排私人飛機馬不停蹄回來。
這幾個小時快要急瘋了,才終于是打通了女婿的電話。
比爾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一直說都怪自己,是自己沒照顧好小溪,杜湄蘭十分著急自己女兒,但卻忍著一句批評他的話都沒有。
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女婿并不比她好受。
比爾強忍了一晚上的情緒在那一刻終于繃不住,快四十歲的人哭的像個孩子。
裴淮在手術室外等過蘇己,他知道那種心情是何等絕望。
原身一直蹲在地上,背靠著走廊冰冷的墻,抱著膝蓋,沒走,也沒上前。
她腦子好像是空的,又好像被什么塞滿。
她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嘴里機械地默念,“不要有事,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小裴。”
一道很輕微的聲音,隨著走廊一陣而過的風吹到原身耳朵里。
她默念的動作停了停。
“阿姨知道這件事”
是媽媽的聲音。
她茫然地抬起頭,周圍見不到媽媽的身影。
一同消失的,還有裴淮。
她尋著那隱隱約約的聲音,經過走廊,拐角之后,徐明知和裴淮站在飲水機旁談話。
徐明知語氣很低,“是我女兒害了溪溪。”
“她不是您女兒,”裴淮給她接了杯溫水,徐明知沒接,他放在飲水機的臺子上,“這件事跟您沒關系。”
原身站在墻角,捏著手。
然后她聽徐明知說,“小裴,她是我女兒,她做了錯事,是我這個當媽的沒管教好,阿姨對不住你們裴家”
原身呆滯的眼珠動了一下,看向徐明知。
“如果溪溪真的出了什么事,”徐明知難以啟齒,“我知道,這不是任何東西能彌補的,就當是阿姨欠了你們裴家一條命。”
那是原身第一次,聽向來強勢的媽媽用這種語氣聽人說話。
要知道,徐明知是那種就算自己做錯了事,也會無理辯三分的人。
如今卻在為她的錯誤買單,替她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