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吉笑道,
“即是如此,那便將那姚氏帶上堂來”
府尹大人連夜審案,將這案子又重新理了一遍,那姚氏跪在大堂當中,有問有答,應得干脆利落,所說案情絲絲入扣,合情合理并無破綻,府尹大人反復問詢之后,確定此婦人乃是兇手無疑,便將她押入大牢,只等上報刑部,改判此案。
實則劉大人是不想再上報刑部,這行文一上遞,那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承認自己斷案有誤,辦事不力,只這事兒牟公子知曉了,就是錦衣衛知曉了,他不報也不成啊
這一審案子,卻是直到天亮,之后牟彪由府尹大人親自送出了衙門,看著牟公子翻身上了馬,府尹大人回頭看向立在一旁的賈金城,微微一笑道,
“賈仵作真是辦差用心啊,你是如何得了牟公子賞識的”
這是要抱上錦衣衛的大腿了
賈金城忙做誠惶誠恐狀,
“小人何德何能,如何能得牟公子賞識,不過是牟公子好奇此案,召了小人細問驗尸情形罷了”
“哦是么”
劉文吉笑瞇瞇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回轉衙門里去了。
賈金城呆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半晌長長吐了一口氣,
“現下只怕在府尹大人的心里,我已是抱緊錦衣衛大腿了”
他一個小人物,能抱到大腿自然是好事,不過若是遇到上官心胸狹隘的,時不時給自己穿穿小鞋,那大腿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又有何用
賈金城搖了搖頭,轉身進去見了孫家寡婦,將她帶到一旁,將此案的前因后果講給了孫家寡婦聽,孫家寡婦聽得雙眼圓瞪,又驚又駭,半晌總算是回過神了,目光黯淡了下來,一聲嘆息,
“表姐表姐她這又是何苦啊”
賈金城也跟著嘆了一口氣,二人相對一陣靜默,孫家寡婦又嘆了口氣問道,
“賈仵作,那我那表姐夫又會如何處置”
賈金城道,
“一切還要看大人的意思,不過即是真兇已經查清楚了,那賴房東多半也是沒事的,說不得再待幾日便放出來了”
孫家寡婦點了點頭,沖賈金城施了一禮,
“即是如此,我先回去了”
還要叫人去村里報信,讓孩子們都進城來才是
賈金城點頭,送她離開了衙門,看著孫家寡婦削瘦的背影,他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去了。
賈金城這處不說,那頭牟彪破了案子,抓出真兇,只覺心情舒爽之極,一臉得意的拍馬先去了楊花胡同,見著賈四蓮笑道,
“事兒成了”
賈四蓮聞聽卻是半喜半悲,她神色復雜道,
“當真是她”
這個“她”他們都知曉是誰
牟彪點頭,
“確實是她”
當下將姚氏殺人的動機講了一遍,賈四蓮聽得嘆息不語,心中暗道,
“這件事也不知我們做的是對還是錯”
這件事兒從頭到尾都沒有姚氏的錯,要錯也是那賴東升的錯,喬娘與胡秀才的錯
喬娘與胡秀才以色誘人,設套誑騙那賴東升,賴東升貪戀女色,自作自受,到最后喬娘一尸兩命,如今姚氏是鋃鐺入獄,以后也要以命相抵,反倒是那胡秀才與賴東升兩個罪魁禍首,卻安然無事以后仍會平安度日
何其不公明明是男人的錯,倒要女人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