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人了我我殺人了”
這事兒不能讓人知曉不能讓人知曉
向貴總算還是有腦子,只是動的歪了些,他心中暗道,
“左右如今孫氏在家里日子艱難,倒不如趁夜把她的尸體弄到外頭埋了,明日大家發現她不見了,我便說是她在家里呆不下去了,自己偷偷跑了”
至于一個單身的女子會跑到哪兒去,又或是不是半路上讓人給拐跑了便不可知了
向貴試著想將孫氏的尸體背起來,只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想道,
“我們家前后左右都是宅子,哪里有埋人的地兒”
城外倒是荒山荒地多的是,可如今城里宵禁了,將人給背出去,只怕沒走出一里地就會被巡城的官爺給逮著
向貴又將孫氏放了下來,他枯坐在那處左思右想了一會兒,終于想到了一個法子,
“把她弄到房梁上吊死,明兒起床便說是她在家里受了氣,自己想不開吊死的”
主意就這么打定了,便背著孫氏還軟綿的尸體,趁著夜半家人熟睡,將她吊在了房梁之上,果然第二日家人起身見了孫氏的尸體,都未懷疑到他,只是推了他去報信,害他被孫家人打了一頓。
向貴將這事兒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哭著對牟彪道,
“公子爺公子爺,我不是有意要殺她的,我不想殺她的”
牟彪聽了只是冷笑,
“你倒是真不想殺人,卻是想奸淫大嫂,倒真是好兄弟”
這廂叫一旁的書吏把記下的口供拿給向貴看過,又讓他簽字畫押,再之后派出人去,在那向貴學徒的藥鋪之中,一通兒翻找,又尋掌柜的和伙計們問話,果然一一印證向貴所言,如此這案子便算是破了
當下叫書吏寫明案發詳情,以及人證口供,又物證呈上,全數都奉到牟斌面前,牟斌翻看卷宗,過后連連點頭,
“好好小子,倒是真有兩下子”
牟彪得了父親夸獎,十分得意,立在那處挺著胸脯笑道,
“爹,兒子即是破了案,您賞兒子甚么”
牟斌問道,
“你想要甚么”
牟彪想了想道,
“兒子想搬到外院那間養怡院里住”
養怡院是牟府里用來招待外客的,離前院大門極近,鄰著外墻,院子里有一間角門,若是愿意可自由進出牟府,門房并不會知曉
牟斌聽了笑道,
“你這是不想讓你母親管著你”
牟彪嘻嘻笑道,
“兒子大了,這不是正經事兒多了么,似這樣徹夜查案,回去驚動家里人也是麻煩”
他這話也是說的客氣了,他連著幾夜不在家里住,劉氏知曉了,便叫了他去說話,只說是關心他在外頭有沒有胡來惹禍,但言語間卻是在打探,自己徹夜不歸在北鎮撫司里做了甚么
劉氏知曉自己在北鎮撫司
前頭那一世牟彪考了武狀元,在朝為了官,在外的應酬多了,這門禁便自然而然放開了,直到最后自己在外頭單立了府,劉氏都沒有過問,不過那都是好幾年以后的事兒了。
這一世自己早早便在外頭跑了,劉氏打聽倒是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她知曉自己是在北鎮撫司
牟彪在外頭辦事,身邊帶著牟龍、牟虎,這二人乃是自己從小一直長大的貼身小廝,必是不會出賣自己的,因而若不是劉氏在北鎮撫司有人,那便是在前院爹的身邊有人,看來自己這位嫡母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牟彪不喜她打探的語氣,探究的眼神,便想著索性不讓她知曉自己行蹤,住到養怡院去,若是能搬出去另立府邸那自是最好,不過如今自己年紀還小,又未成親,也未分家,爹是萬萬不會許自己出去的
牟斌聞言沉思片刻點頭道,
“你要搬也成,不過你母親不管你,我卻要拘束你,你在外頭若是徹夜不歸,必要向我報備”
牟彪點頭,左右他便是不說,自家老子也能輕易查出來,即是瞞不了,又何必去瞞
牟彪又道,
“爹,這一回兒子能破案,多虧了順天府的仵作賈金城,此人倒是個能干的,您想個法子給他些好處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