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旰嘆了一口氣,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老陳你把身家性命斷送在這上頭,你不冤枉”
陳良聞言臉色一白,
“許二,就不能看在我為錦衣衛賣命這么多年的情份上,饒我一條命”
許旰想了想應道,
“這事兒我說了不算,還是要問過牟老大的意思,不過你也知曉,牟老大最恨貪財忘義之人,你若是犯了旁的倒也罷了,可你偏偏同拐子幫勾結在了一起”
陳良一聲慘笑,沒有說話,許旰又道,
“你可知曉通州漕運衙門里還有甚么人與拐子幫勾結,多說些出來,我也好向牟老大求情”
陳良想了想道,
“你拿筆墨來,我寫給你”
當下自有人取了筆墨來,陳良將自己和曉的漕運衙門里與拐子幫有染之人都寫了下來,許旰看了那一張長長的清單一眼,眼角肌肉一抽,
“老陳,你可別是胡亂攀咬吧”
陳良呵了一聲,
“許老二,我是不是胡亂攀咬,你自己不知曉去查么”
許旰看了看那名單,順手遞給了牟彪,牟彪低頭一看也是嚇了一跳,
“這么多”
陳良看了牟彪一眼,應道,
“其實這么多年下來,我一直以為拐子幫就是漕幫的一個分支,因為只有依附漕運才能將他們的貨送往全國各地,若說漕幫不知曉此事,打死莪都不信的”
許旰難得的收斂了笑容,點了點頭,
“好先送了陳千戶回去吧”
他吩咐下頭人,陳良的臉卻是變了,他臉白如紙,嘴唇顫抖,身子也在發抖,
“許二,看在多年的情份上,你給我換一個牢房你若是再要送我回那處去我我寧肯現下就咬舌自盡”
他知曉,若是錦衣衛當真想要追查此案,那就是驚天的大案,其中牽連甚廣,牟斌不把人證物證呈于御前,今上必是不會點頭的,而自己就是那人證,就憑這一點,一時半時許旰都不會讓自己死
果然,許旰笑瞇瞇點頭道,
“那處牢室確是太過狹小了些,委屈老陳了”
說罷轉頭沖下頭人吩咐,
“給陳千戶換一個牢室”
許旰沒瞧見,牟彪卻是瞧得清清楚楚,許旰說到“狹小”二字時,陳良的身子又不由自主抖了兩抖,待得陳良被人帶走,牟彪便拿著名單回了北鎮撫司衙門,牟斌見清單果然就是眉頭一皺,
“這事兒確是大了些”
這通州漕運大半個衙門的人都在上頭,又漕運乃是隸屬戶部,戶部衙門只怕也沒幾個干凈的,又那漕運衙門想要一直包庇拐子幫,這各職位上的人,那必是不愿輪換太頻繁,這吏部是不是也要想法子活動活動
如此這般扯著線頭往上一提,想一想都知曉,只怕那拐子幫的觸手已是伸向了各部,又即便是各部自己不去追究,單單一個漕幫便夠讓人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