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四蓮聽到最后笑得前仰后合,到最后伏在榻上的小幾上支不起腰來了,她指著牟彪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你小時可真壞”
牟彪嘿嘿笑了,伸手拉過一個迎枕,自己倚上去笑道,
“這算得甚么,我小時做的事兒,沒有千樁也有百樁,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慢慢講給你聽”
牟彪這廂又吩咐小茶,
“下去瞧瞧,看飯好了沒有”
想了想又道,
“讓她們擺在小亭里,我們今兒晚上在亭里吃晚飯”
待到天氣暗下來,魚池周邊點亮了一圈兒燈,魚池中的六角小亭也高高挑起了十六根燭的宮燈,下頭石桌上擺了一桌酒席,因是怕蚊蟲叮咬,又在四面掛了紗簾,再用艾草熏過之后,才請了主子們過來用飯。
牟彪把小茶和婆子們都趕到了小亭外頭,拉著四蓮坐在亭子里,一面吃飯一面說話,牟彪伸手端了酒壺給四蓮倒了一杯,四蓮看了看,皺眉道,
“嘯林,我不會喝酒”
一年到頭,也就過年時吃上一杯。
牟彪笑瞇瞇道,
“不怕,這是果酒”
又指那指拇大點的小酒杯道,
“這么小的一杯兒,你便是喝上十杯也不會醉的”
這廂自己卻是用了一個大杯,倒上之后同四蓮碰了碰,二人相視一笑,四蓮輕輕啜了一口,牟彪卻是一口干了,之后又給滿上,這廂笑道,
“這陣子忙著辦差,沒日沒夜的,我都快忘了這酒是甚么滋味兒了”
錦衣衛辦差是有規矩的,但凡醉酒者,那是會被打三十軍棍的,牟彪乃是指揮使大人的親兒,若是犯了規矩,以牟斌的性子,多半會給兒子再加十棍,牟彪自然不會去捻這虎須。
他倒是沒這酒癮,只這久不吃了,倒還真有些想
他為了顧著四蓮,只讓人上了果酒,賈四蓮沒有酒量,只喝了一小杯,小臉兒便紅了,牟彪吃著卻是又香又甜又順口,于是接連干了三杯,這才算是解了渴,便連連給四蓮夾菜,
“這里的婆子是莊戶里請的,做菜不甚精致,將就吃上兩口”
賈四蓮看了看桌上的菜色,是比不上牟府廚子的精致,但勝在食材新鮮,有魚有肉,味重油大,對牟彪來說自然是差了些,對四蓮倒是極合口胃,只她胃口小,吃不了多少,二人吃吃喝喝,又說起牟彪小時干的事兒來,
“我早前不愛讀書,極厭惡家里請來的先生,有一位管先生,性子倨傲,最愛擺個清高的架勢,每每我背不出書來,他打我手掌手不算,還要在后頭嘀咕說我是庶出的,奴婢生的兒子,根子里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牟彪此時說起一臉風清云淡,只那時年紀小,有一回聽到了先生在背后罵的話,那是氣得小身子亂抖,差點兒拿了書房里的刀砍人,賈四蓮聽了也是皺眉,
“這樣的先生怎能為人師表,那之后又如何”
牟彪冷冷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