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爹自然是指陳獵戶。
頓了頓看了一眼篝火旁坐著的賈四蓮和自家侄女又道,
“狐貍、山貓也不少公子爺若是想獵狐做皮領子也不錯還有黑熊、野豬,不過這兩樣東西最是兇猛,我們這點子人少了些”
若只是他們這幾個男人倒也罷了,可多了兩個女眷,要護著女眷這人手就不夠了,牟彪笑著看了一眼賈四蓮道,
“無妨,看運氣遇著甚么便獵甚么,我們出來這一趟就是為了散心,倒不拘著一定要獵著甚么”
狐貍就不錯,皮毛可以做衣領,若是野豬、黑熊之類的,肉糙皮厚,還要抬著下山,反倒麻煩
只牟八公子想是這樣想,卻無奈萬事不能隨心意轉。
他們當晚上歇在了溪水邊,帳篷外頭有牟龍、牟虎和薛三有輪著值守,又有篝火燃了一夜,雖說能擋了野獸襲擾,卻是擋不住密林深處那一陣陣高唱低呤,虎嘯熊吼,鳥鳴蟲叫,在城里不覺得,到了這山里寂靜的夜里,才知曉這大山深處,并不比那外頭繁華塵世清靜多少,野獸也有野獸的熱鬧,鬧鬧哄哄一夜,到了天明才算歇了。
第二日,眾人都是眼下青黑的鉆出帳篷吃早飯,早飯便是帶耳的瓦罐吊在火上,煮了溪水里的魚粥,只放了鹽,卻是格外的鮮美,之后眾人收拾東西起身,便又再往山中走了五里。
這大山深處越往里走,越是不好行,一路之上都是薛二有在前面探路,循著那只有山中獵人才瞧得出來的小路,在前頭抽刀披荊斬棘,待翻過一處山口時,薛二有突然停下腳步,先是看了看路面,又爬到路旁一塊大石上四下張望,還抽動鼻子嗅了嗅,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公子爺”
他跳下石頭,臉色凝重道,
“公子爺,這處應是有野豬出沒”
“野豬”
薛二有指著草叢中隱隱約約的小道道,
“這山間小道可不是人走過留下的,而是那山中野豬走過時留下的,我們山中的獵戶進山,有經驗的多會順著它們留下的小道走”
頓了頓一指路面道,
“我們來的頭一晚,山中下過雨,這地上的腳印甚是新鮮,想來是剛有野豬經過”
又指了路邊的大石頭道,
“這上頭有野豬在上頭蹭過的痕跡小人適才迎風聞了聞,還聞到了一股子尿臊味兒”
野山豬最喜歡在泥地里打滾,又或是在松柏樹身之上蹭松油,以將皮膚弄得堅硬無比,獸咬不進,蟲鉆不入為最佳,只如此一來,它們身上犯了癢自己撓不到,便只能四處尋地方蹭癢癢,又它倒是不怕咬了,可那身上的一股的膻臊味,順風能飄出十里去,一群野豬混在一處更是味兒大,有經驗的山里獵人,光憑氣味便能知曉它們在何處。
薛二虎入贅了陳家幾年,跟著自家岳父在山里打獵學了不少東西,之后岳父有一回進山摔傷了腿,便不再打獵,改由他在山里行走了,如今的薛二虎已經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獵手了。
薛二有看了看賈四蓮與小茶,
“這些東西在山里成群成伙,遇上大蟲都不怕的,我們還是莫要惹它們,換個道走吧”
成群的野豬在山里就是霸王,虎敢惹,狼敢斗,他們這幾個人光靠著手里的幾把刀,還帶著女眷,那是萬萬不敢硬碰硬的,還是避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