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應聲,停了腳步,扶了朱厚照到一旁的大石上坐下,朱厚照喝了一口身邊人遞來的水,問牟彪道,
“此處離那四海鎮還有多遠”
牟彪便將自己背上的背囊放下,取出一張輿圖來,指了上頭給朱厚照看,
“應當是還有十里路”
“十里”
朱厚照面上有些變色,
“前頭我們棄馬步行時,你說是還有十五里路,我們走了這么久,只走了五里路么”
牟彪點頭,
“山路難行,望山跑死馬要想到地頭,怕是半夜去了”
他們為避人耳目并沒有走山民們慣常走的道路,而是自行開路前進,這樣的大山雖說多是石山,面上浮土少,草木不甚豐盛,但總歸是夏日里,正是植物瘋狂生長的時節,高高矮矮的灌木上頭纏滿了荊棘,人行過衣衫俱被拉扯,尖刺扎入皮膚之中,火辣辣的疼痛,他們每走一步必需得揮刀,因而走的極是艱難,又山勢陡峭,他們這幫子練武之人爬行都有些艱難,更不用說太子爺,眾人為了就著太子爺,也只能放緩了腳步,看這行程怕是要在山里過夜了
朱厚照揮手趕開了撲面的蚊蟲嘆了一口氣道,
“當真是不出門不知天下事,不過就是想見一見邊塞的風貌,卻那知這其中的艱難辛苦”
他生來高貴,自幼未吃過苦,前頭跟著車隊到永寧,他已當是最艱難了,卻是沒想到還有更苦的
于是問牟彪,
“可有法子早些到達”
牟彪搖頭,
“除非太子爺想要讓人發現,若是不然只能一步步走過去”
想了想抬頭看了看天色,
“即是沒法子在天黑前趕到了,那我們便不用著急了,再趕兩個時辰的路,便就地安營休息吧”
朱厚照點了點頭,
“好好好”
于是一行人又前行了近兩個時辰,在一處背風的山坳里的尋著一塊地勢狹長的地方,朱厚照四下打量此處問牟彪,
“為何選在這樣狹窄的所在,以前在外頭狩獵時,多都是在尋那有水源的開闊地帶,這種除了些石頭連干柴都難尋”
牟彪應道,
“太子殿下,此處地勢隱蔽,乃是在背風遮陽,待會兒我們升起火堆燒烤食物,濃煙便不會引起山上巡邏的兵士注意”
太子殿下都說了狩獵,那是半點兒不怕人發現,如何能同現下比
又指了指身周邊巨大的山石,
“殿下放心,要飲水也未必是要河流小溪的”
于是先領著眾人安置,之后親自帶著人在一處巨大的山石下尋著了一處地勢最低洼之處,動手挖下頭的泥土,初時表面還見干燥,入土一尺之后,土壤便開始濕潤起來,待得再深挖下去,便肉眼可見水痕,朱厚照過來看了問道,
“此處的水能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