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蓮沖三人道,
“你們瞧見了”
武三公子牙齒咬得咕咕作響,武三夫人一臉的驚訝,
“怎怎么可能,這這莊子里后院都是女眷,便是有男子,也只有外院四個男仆”
這四個男仆,一個是守門的門子,一個是后廚里挑水做粗活的老頭兒,還有兩個家丁雖說年青,但內外有別,他們輕易是不能進內院的,她是管家的夫人,自然知曉這宅子里內外院是有門禁的,每到時辰她身邊的婆子都會領著人把門鎖好,再將鑰匙交到自己手中的,而自己昨兒一夜未睡,鑰匙一直都在手中,根本不會讓人拿去的。
武三公子自然也是知曉的,夫妻二人都是一臉茫然,四蓮沒有說話,將那白布放到一旁,伸手去一旁預備好的清水盆洗了洗手,擦干之后便伸手去拿一旁放的尖刀,
“三位,我要剖尸了,你們若是不敢看,便閉上眼”
呂五小姐終于受不住了,哎呀一聲,伸手捂住臉,轉過身去,武三公子與夫人夫妻二人動作倒是一致,都是咬著牙,雙手緊緊抓著身下高椅的扶手,緊抓著手指關節都發了白,兩雙四只眼都瞪得大大地
四蓮再不多說,執起尖刀便劃開了尸體的喉頭,待得切開氣管直至肺部之后,她將那地方展示給二人看,
“你們瞧她氣管與肺部之中并無積水,尤其可知確不是淹死的”
見二人白著臉雙眼發直,也不知聽進去沒有,又之后由上到下,剖開肚子,一一檢查內臟,
“瞧”
四蓮將內臟一一取出來,
“都沒有明顯的損傷,都是完好的”
武三小姐已經算是女中豪杰了,撐到了四蓮將那尸體的肝取出來時,才雙眼一翻昏了過去,呂五小姐聽到動靜,轉過身來根本不敢往四蓮那處瞧上一眼,
“四姐四姐”
五小姐拍打著自家姐姐的臉,滿手血污的四蓮抬頭看了一眼道,
“無妨她只是嚇昏了過去”
頓了頓道,
“你給她喂一口水,再扶到一旁去吧,只要不看便不會害怕了”
呂五小姐點頭,依著四蓮所言喂了水,將醒過來的四姐扶到一旁的屏風之后,姐妹二人依偎在一處,聽得外頭的動靜,四蓮聲音平靜的對武三公子道,
“三公子,若是害怕,也可到屏風后頭去”
武三公子白著臉,緩緩搖了搖頭,他不是不想動,只是已經雙腳發軟,此時想站起身都難,如何能走到屏風后頭去,強行起身說不得便要一頭栽到地上,他終歸是男人,為了那點可憐的臉面,終于還是強撐了下來,
“你繼續”
四蓮點頭,將那尸體的子宮取了出來,
“現在讓我們看看她的胞宮”
說到這處手上一頓,
“咦她生育過的嗎,而且現在還懷孕了”
“甚么”
武三公子一愣,連著屏風后的呂家姐妹都愣了,支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只聽得四蓮道,
“她確是懷孕了,看這胞宮的外表,應當有一兩個月了女子的胞宮正堂時都不會太大,多數都是一個拳頭大小,有些還要更小些”
頓了頓問道,
“三公子,你這位小妾以前可是生產過”
武三公子搖頭,
“沒有”
“那就奇怪了你這位小妾的胞宮不似沒有生產過的婦人”
說著為他解說道,
“少女的胞宮緊致光滑無褶皺,而她的胞宮有些松軟,這樣子至少是生過一胎的”
賈四蓮旁的見得少,可那女子的尸體也是見過不少的,尤其記得有一年京城里出采花大盜連著采了七八家的女子,他不但采花還要用些辱人的手段,讓那些女子受盡折磨而死,后頭尸體送到衙門里,賈金城解剖時女兒也在一旁看著的,那一年賈四蓮見了好幾個胞宮,有些是少女的,有些是生產過的婦人,也有年近六旬的老婦人的,因而她記得十分清楚。
她這廂將手里的子宮放到桌上的一個銀盤里,取了一把小刀輕輕劃開,里頭立時有暗色的血液流了出來,一團模糊的血團出現在了武三公子的面前,
“三公子請看,這是她腹中的胎兒”
不過一兩月的胎兒,又因著母體死亡,胎兒也失去了生命,此時就是一團血塊,武三公子瞧不出來,賈四蓮卻是瞧得出來,這胎兒正在發育的頭顱和下頭狀似蝌蚪的身子,以及那微微凸出表面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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