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有個做官家夫人的妹子,冤枉于我,實在可惡,只如今形勢比人強,我身上帶了傷,只有先治好傷再做打算”
蘇娘哭了一陣,實在沒法子便只能去請了大夫,大夫來瞧過之后,說道,
“只是皮外傷,用些外傷的金創藥便能好,不過受了傷之后會有外毒入體,還得煎上幾服藥內服,幸得你身子健壯,只要悉心調養,不出一月便能痊愈的”
當下蘇娘不情不愿的付了銀子,就那么將關柱養在家里,蘇娘如今也是上了賊船下不來了,有心想下船吧,可她在關柱身上花的銀子,還有肚子里的孩子又怎辦,只得咬牙將人伺候著,一心等他養好了賺銀子還她
二蓮那頭雖說未曾和離,卻也沒有回鄉下去,待得傷養好之后,便在妹妹們的鋪子里幫手,手里捏著關柱給的四百兩銀子,她也是心里暗暗盤算,
“不如我在外頭也盤個鋪子,做些小生意”
只這地兒不能離著妹妹們太近,也不能太遠,大家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她一時半會兒拿不定主意,不過倒不急在一時,慢慢找就是了,銀子在手怎得都不慌了
她這處不慌,倒是鄉下的關家二老慌了起來,他們見兒媳婦跑了,兒子帶著孫子、孫女說是去城里找人,也跑了,久久沒見人送個信回來。
又請了人去城里打聽,也沒打聽到消息,二老在家中左等也不回,右等也不回,眼看著一月過去了,家里的米吃完了,面也吃完了,這一日三餐都沒個著落了,兒子再不回來,爹娘就要餓死在家里了,他們不得不拖著病體進城來。
只他們也不知二蓮在何處,自己的兒子又在何處,去了兒子做工的豬肉鋪子打聽,人家說關柱早就沒上工了,掌柜的大發雷霆已經當眾發話將他辭了。
二老大驚,連問鋪上的人知不知曉關柱的住處,那關柱與蘇娘姘居,如何敢大聲宣揚,便是有一二人知曉的,卻也說不準具體的住址,只聽說是雙花巷子,二老一路問過去,卻是問錯了地方,走著走著便不知東南西北了。
這眼看著天都黑了,他們進城來身上帶了全部的家當,也有一二兩銀子的,可實在舍不得用來住客棧,便尋了僻靜的死胡同,挑一處背風的地方貓上一晚,白日里想找便宜的地方吃飯,也不知怎得瞧見了那酒樓飯館的后巷,在那泔水桶里居然還有整魚整鴨整雞之類的扔在里頭,二人便不花銀子了,索性就在這里尋了一頓吃食,旁人覺著這樣實在凄慘,倒是他們二老十分的樂呵,
“老頭子,這里除了沒個正經的住處,倒是比在鄉下還吃得好,我都不想回去了”
“老婆子我也不想回去了,左右尋兒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我明兒去撿些木板子,爛布袋子在這里搭一搭,便能避風擋雨了”
關老頭伸開雙手在胡同一角處劃了一個地兒,
“這么大足夠我們住了”
二人十分的高興,待得天黑,關老頭就去尋那可以搭建窩棚的東西,只京城夜里是有人巡邏的,他不敢走大道怕被人逮著,便只往那小巷子、胡同里面鉆,只那里頭黑漆漆的沒個燈火,關老頭走的跌跌撞撞,轉過一個拐角處,突然迎面一個黑影高高舉著棍子過來,
“砰”
有人揮著一根棍子當頭給了他一棍,關老頭年老體衰如何受得,當時就仰面摔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有人說話道,
“你他娘的手下有沒有輕重,別一棍子打死了”
有人訕訕笑了笑道,
“頭一回做這事兒,沒個手準,待我多練幾回便好了”
有人過來探了一下鼻息,
“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