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想效仿太祖太宗,對朝中眾臣大肆迫害么”
想太祖時期為官,出門時家人都要送別至門前,每一回上朝便如那上刑場一般,要與家人灑淚而別,有那聽到錦衣衛上門的人家,家中老少立時換上白縞素服,端坐在大堂之上,等著錦衣衛來拘押,這樣的日子即便是已經隔了這么多年,再說起來都是當官兒的心中夢魘。
“錦衣衛濫施職權,妄冤無辜,借機斂財,殘害命官”
御史們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飛上了弘治帝的案頭,弘治帝看了冷笑連連,卻是對身邊的李廣道,
“你說說這里頭有多少是太子的人,這些言官們又有多少是在為太子掩護”
明著彈劾錦衣衛,暗地里卻是告訴他這做皇帝的該收手了
他們在怕甚么,這是發覺查到了東宮,害怕再查下去牽連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么
李廣聽了后背發涼,躬身道,
“陛下,奴婢乃是宮中的內侍,對這朝政之事是一竅不通,奴婢不知”
弘治帝一笑,
“不知不知好啊就怕是知道的太多了”
李廣低著頭不敢接話,就聽弘治帝自言自語道,
“他這就是怕了,怕朕繼續查下去”
錦衣衛是皇帝的走狗,百官們不敢罵皇帝,罵起錦衣衛那可是一套又一套的,連著三日朝中言官都在彈劾錦衣衛飛揚跋扈,橫行霸道,把整個京城都弄得人心惶惶,牟斌那頭是不動如山,牟彪領著人照舊是該抓就抓,送駕貼送的都手軟了
于是整個京城都是風言風語,做官兒的出門都要左右瞧瞧,生怕門前就站了錦衣衛,劉氏在府中管束眾人不可隨意出府,自己也減少了應酬,四蓮仍是深居簡出,不過她派去盯著關柱的人卻是來回話了,
“八少夫人,小的二人盯著那關柱這些日子,總算是摸清了那小子在做甚么了”
四蓮聞言一挑眉,
“他在做甚么”
“關柱那小子,都是半夜出門,天明時歸,也不是夜夜都出去,每隔上五六日總要出去一回的小的們跟了他五回,他似是還有同伙,都是約在城南的土地廟附近見面,之后帶上麻袋、木棍、繩子等物在城中四處游蕩,專尋那落單之人敲悶棍”
四蓮大驚,
“他竟做起了這犯法的勾當了么”
“回八少夫人,正是這京城之中無根無家的人不少,有不少外鄉人進京的,因著各種原因落魄了,淪落在街頭無家可歸,他們便專沖這種人下手,小的們跟著他們五回,見他們得手了兩回,一回是打了一個要飯的乞丐,一回是打了一個輸了錢的賭鬼”
四蓮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們敲了那些人悶棍,之后又做了甚么”
那二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應道,
“小的們也不知曉,他們打昏了人,便把人用麻袋裝了,背著走一段路,便放在了馬車上,小的們只兩人,又是夜里追著跑了一段,便追丟了”
他們只是牟府的普通下人,身上也沒功夫,追不上馬車也不稀奇
四蓮點頭賞了二人一人五兩銀子,
“這陣子你們辛苦了,以后這人就不必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