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沖他伸出了手,手心里有一個紙團,牟忠要伸手拿,那小孩子兒卻是一下子縮回了手,
“兩個銅板兒”
他又伸了另一只手比劃了兩根手指,這一下子倒是吐字清晰,牟忠揮手讓小廝給了他兩個銅板兒,那小孩子兒才將紙團給了牟忠,牟忠展開一看,見上頭熟悉的字跡寫道,
“此女乃是呂家五小姐,速速送往呂家,讓其務必安生呆在家中,不得有誤”
嘿這不是牟彪那小子的字么
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他的字牟忠如何能不識得,當下恍然,
“好啊原來是那小子暗算我”
好你個牟老八
耍陰招兒耍到兄弟頭上來了,還他娘的下這么重的手
牟忠大是惱恨,心中暗罵,
“憑甚要老子送去,老子不送”
反手捂了腰后的淤青,哼哼唧唧道,
“牟老八,看老子回去再同你算賬”
正暗罵間,那拖著兩條大鼻涕的小孩兒又跑回來了,手里又是一個紙團,沖著牟忠一伸手,牟忠這回是懂了,當下揮手讓小廝給銅板兒,只那小孩兒收了兩個銅板兒卻是還不肯松手,
“四個”
他伸出來四個臟兮兮的手指頭,牟忠一翻白眼,
“給他”
于是又給了兩個銅板兒,那小孩兒還是不松手,
“四個銅板兒”
牟忠大奇,
“不是給了你四個么”
那小孩兒搖頭,
“兩個”
“甚么兩個,前頭兩個后頭又給了兩個,不是四個么”
“四個”
小孩子只是搖頭,緊緊攥著手里的紙團不撒手,牟忠氣得不成,問他道,
“敢情這四個銅板兒要一起給才叫四個,前后給兩次就只是兩個”
這小子以后長大了去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
小孩子不說話,只是盯著他,兩條鼻涕被他吸溜一下子給吸回了鼻管里去,牟忠一齜牙,被他惡心到了,忙讓小廝又給了他四個銅板兒,小孩兒才把紙團給了他,牟忠打開一看,見上頭又寫道,
“這呂家小姐事關公差,你辦好了,我替你向爹請功,你若是辦不好”
后頭的話沒寫,可那威脅的意味隔著紙都透了過來,牟忠又氣又怒,幾把撕了紙團,坐在那處恨恨半晌,才沖里頭喊到,
“里頭的,人死了沒有”
里頭老大夫的聲音傳來,
“死不了,只是后腦受了震蕩,一時昏了過去待老夫行針便可醒來”
只也不知是不是呂五小姐這幾日受的驚嚇太多,老大夫在她人中、百會、虎口處都扎了針,卻就是不見醒,老大夫想了想請了牟六爺進來,
“六爺是練過功夫的人,有內勁在身,還請為她推宮過血,這樣她醒得快些”
牟忠雖說不情不愿,可想起老八的字條,心知這兄弟雖說性子暴躁了些,但從不說話騙人的,這事兒即是公事,爹也知曉的,不辦的話回去沒法子交待。
無奈之下牟忠只得到床邊坐下,按著老大夫的吩咐將呂五小姐扶起來,在她后腦與后頸處輕輕按摩,吐出內勁一點點的為她活血,也不知是那活血起了效,還是牟忠手重了,總歸呂五小姐是被疼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