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蓮別怕,不過就是些許血罷了”
說罷沖著牟龍一使眼色,牟龍忙將地上的段雄飛拖開,四蓮白著小臉,一臉歉意的看著他,
“我也不知怎得了,聞著這味兒就想吐”
說罷看向他身上的污物,
“無妨無妨”
牟彪笑了笑,扯了身后的披風遮擋住,又看了看手,也不敢來拉四蓮了,只得隔了兩步站住,對身后帶來人一揮手,眾人會意翻身下馬,過去將段雄飛的幾名心腹拿了,如此眾人又回轉了通州城,這一回直接進了通州府錦衣衛衙門里。
錦衣衛的事兒自有牟彪出面,通州衙門的人也知曉了城門口發生的事兒,便派了人過來問,牟彪將那面御賜的腰牌取了出來,便將人打發了,這廂著手清理段雄飛的一眾手下,四蓮他們則是進了通州錦衣衛的后衙,由人殷勤的招持著休息。
汪媽媽一臉擔心的問四蓮,
“少夫人這是怎么了,怎得就吐了,可是身子不適”
四蓮道,
“想來是這陣子一直心緒緊張,寢食不安,又剛才見了血腥,才吐了的”
汪媽媽點頭,倒是沒有多想,四蓮覺著吐過之后,心里那股子憋悶倒是好了許多,喝了幾口清水漱口,這才想起來問,
“顧三公子呢”
汪媽媽道,
“他聽說他那大哥在牢里關著,便過去了”
顧三公子可不是甚么性子軟弱的老好人,如今局勢逆轉,他占了上風,不趁機找回場子,豈不是真讓人覺著好欺負了
四蓮聽了點了點頭,便依在那榻上睡了一會兒,待得再醒來時,牟彪已經回來了,這廂洗過了澡換了衣裳,進來把人抱住,他把頭深深埋在四蓮的懷里,嗅了嗅熟悉的幽香,這才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這么多天擔驚受怕,總算是賭對了一把,我們沒有亡命天涯”
他倒是不怕,只舍不得四蓮陪著他受苦
四蓮緊緊回抱著他,伸手梳理著他頸后微濕的長發,
“事兒究竟是怎樣的”
宮里的事兒牟龍講得含糊,當著旁人,她也不好細問,牟彪道,
“這事兒是爹去辦的,原本我是想自己去的,可爹不許”
便將那晚上在御書房的事兒講了,四蓮聽了心驚不已,這是事過境遷聽在耳里,有輕描淡寫,十分容易之感,可細想來這當中但有一點差池,牟家便是個下場凄慘。
譬如那黑袍人的話是否可信
若是他信口胡說,而牟家信以為真
又或是弘治帝及時察覺,又或是沒有將那珊瑚樹放在御書房中
那今日只怕她與牟彪便是陰陽兩隔了
想到這處四蓮不由身子一抖,把牟彪再抱緊了些,牟彪忙抱著她小聲安慰,
“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放心無事了”
四蓮一聲苦笑,
“我見識少,你便當我好騙么,公爹那晚的作為,被太子爺全數知悉,如今他初登大寶還需得公爹扶持,以后一旦他站穩了腳跟,只怕就是秋后算賬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