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哥兒沖她拱了拱手,自己拿著藥罐過去,到井邊打水洗凈之后,又裝了一罐清水回來,又向那小娘子借了火,點燃自己的爐子,開始煎藥。
福哥兒見這院子里只他們二人,雖說二人年紀都不大,不過總歸男女有別,福哥兒也不好同她獨處,想了想便道,
“我到那處坐一會兒,勞煩小娘子為我瞧著藥”
那小娘子顯是也明白了福哥兒的意思,當下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福哥兒沖她一拱手自己出去了,走到天井對面的石凳上坐下,見得那天井欄上有藥店曬的書,便順手拿起來翻了翻,見是一本金匱要略,他在家中閑時也看過不少聶爺爺的藏書,甚至還有聶爺爺整理的海外雜方,他記憶超群,雖說對醫道不敢興趣,但這本書也記得七八成,此時看便當是查遺補缺了,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這廂翻了約有半本,便聽是對面有人在叫他,
“喂你你的藥好了”
福哥兒一抬頭,見是那小娘子在喚自己便放下書,起身過去,
“多謝”
這廂取了一旁的粗碗過來,倒在碗中,預備涼一涼便喝下去,又見那小娘子也起身倒藥,便過去幫忙,搶先將那灼熱非常的藥罐用濕布端起來,依著她的指示倒在了一旁的碗中,
“多謝”
小娘子的聲音又清又脆,極是好聽,福哥兒心中暗嘆,
“這樣的相貌還生了這樣的嗓子,只怕未必是福氣”
爹在海上與海盜們爭地盤,他也時常跟著出海,見過不少海盜船上被俘來的女子,一個個都有些姿色,越是姿色出眾的女子在那船上越是受人欺凌,似她這樣的女子生在富貴人家倒也罷了,若是生在窮苦人家,命運多半不會太好
二人這廂又等著藥涼,此時的天氣不過片刻,北風一吹藥便能入口了,福哥兒端起碗就喝,那小娘子則是用托盤托著,轉進了那有水井的院子里,福哥兒喝完了藥便去那井邊洗碗,卻是聽得這間院子里的廂房里頭咣當一聲,
“拿走,我不吃”
卻是一名老婦人的聲音,那小娘子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娘,你不吃藥這身子如何能好起來,這藥乃是醫館的老大夫賒給我們的,這么灑了實在實在太過可惜了”
聲音里透著的無奈,那老婦人立時應道,
“我都這樣了,吃不吃藥也是個死,你去賒甚么藥無親無故的人家憑甚么賒給你,是不是你去勾搭那大夫了”
此言一出,外頭的福哥兒聽得連連挑眉,那小娘子的聲音響起,
“娘你你怎能這樣揣測女兒,是那老大夫見我們可憐,才收留了我們母女又肯賒藥給我們,娘你便是不顧女兒的名聲,也不能壞了人家的清白”
“呸清白你還有甚么清白若不是你在外頭招蜂引蝶,我們又怎么會落到如此地步,你大哥又怎么會死”
話音剛落,就聽得啪一聲脆響,老婦人恨聲道,
“你滾出去,不要讓我看見你這張臉”,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