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謁“”沒有桐桐跟著,他估計是沒這么細致。
這不是細致啊親,跟你說不清楚。
因著車上不安生,桐桐都不敢打盹。腳伸出去抵在兩只箱子上,看著窗外的景色。
車上能如廁,只是去解手問題不大。再就是吃飯,因為只半天功夫,真就是扛一扛也過去了。
耗費了半天功夫,火車進站,熙熙攘攘,外面已經是一座城池了。
古老斑駁的城墻,這是一下火車就能看到的。
這里比起小縣城繁華多了。車站人來人往,各種聲音不絕于耳。
人群雖不至于說熙攘,但好歹瞧著有幾分熱鬧。
一下車,桐桐就覺得被人給盯上了。車上沒得手,后面還想跟。她朝后看了那個扣著禮帽遮住半張臉的人,意味深長。這人腳步一頓,腳下方向一轉,去了另一邊了這次,遇到個行內人,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
這邊桐桐把麻煩打發了,那邊一瞧,嗣謁拉著自己正朝一西裝革履的人走過去。
誰呀
“李伯民的堂弟。”嗣謁低聲說了,“是李伯民安排來接咱們的。”
對方特別熱情,“老弟,可算是把你給等到了。一大早,大哥的電話就來催,就怕給誤了。”然后又跟林雨桐客套,“弟妹呀,回去幾次,都沒能見一面。常聽大嫂念叨你,今兒可算是見著了。”
這就是不好不去的關系
黃包車在外面候著,人家也沒叫自家覺得別扭,直接給拉到商會的會館了,“地方不大,但住著自在。這里來往的,都是熟面孔。咱們縣里的人若是來省城辦事,都是住會館的。”
就這么著,兩人在這會館先安置好。至于說去京城的火車,許是三天以后,許是五天以后,并不是很有譜。但是會館這邊每天都有跑車站的人,叫人家的伙計幫著取了便是。
這把人說的心里沒底,“這怎么火車的時間還沒譜了呢不是聽說隔一天一趟嗎”
那是以前
這人就道“鐵路工罷工了如今不是這個鬧,就是那個鬧,你說沿線得過多少地方,就是勉強上了車,完了你半道上不知道就得在哪里耽擱一些。那就不如等著,罷工是給上面看的,總也得通那么幾天,不耽擱大家的正事,對吧”
嗣謁就覺得哪里有問題,“便是罷工,那也在于新修的鐵路。肯定不會在成熟的鐵路線上設置這種障礙。”
這人就點嗣謁“這話可說對了工人要待遇,這是正常的。可是不給待遇,上面不也得用點手段嗎等大家對這事都怨聲載道了,那這有理的,不也變成沒理的。”
那上面這個決定可有點混蛋了想借力打力,不是這么一種借力的辦法呀
因為這個事,本想最多耽擱一兩天的,但現在天未必能成行。才說第二天去找找已經嫁人的菊花,誰知道還沒出門呢,就又是學生游行的隊伍,這是要求呼吁男女平等,要求當地政府開設女校,給女子以平等入學的機會。
桐桐都嘆氣,京城那邊幾個月前,那么些大學也是停課請愿的,說的是經費的事。那邊的經費估計還沒解決呢,下面又嚷著要開女校。
沒錢呀,或者錢不知道上哪去了,這呼吁的事情能達成幾分就不知道了。
這般的耽擱,只到第三天,才找到了紡織廠。可哪里有菊花呀,這邊到處是低矮的窩棚,孩子們破衣爛衫圍攏過來看新鮮。
大人白天都上工去了,只一窩窩的孩子也沒人看管。
這叫桐桐的心都跟著顫了顫。她找了個大些的姑娘問她,“聽說有叫林菊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