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旺一一認識了,結巴還搭話問說,“以后有什么打算”
丁旺覺得有點臉紅,覺得這話里有幾分催促自己的意思。也對,這要是一直住親戚家,是不合適的。他就道,“想著找個小院子,先租下來。一家人能生活就行。”
可京城居,大不易,小屋子要是那么容易買的起,就不會那么多人在京城只租房子而不買了。
紅桃默默的算了一筆賬,覺得口里的飯都不香了。自己和婆婆之所以能攢下錢來,有個根本的原因就是,住不用花錢,吃不用花錢,穿不用花錢,還有冬天取暖等等的一切開銷,都不用他們花用。那這錢當然就能攢下了。
可要是搬出去,光是租金就每月四塊。自己就是一直做繡活,七八天才能得一雙繡好的繡鞋。這還得熬夜做,七八天一雙,一雙按照一塊錢算,一個月也就四塊。剛夠房租的
婆婆在這邊做飯打掃,但其實,這城里最不缺的就是當保姆的人。鄉下那些活不下去,到城里謀生的,只要說管吃管住,就有跟著走的。好些在外面租房子的人家,人家也雇傭保姆。為啥呢因為雇傭保姆的開銷,比起其他方面的開銷,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買菜的時候碰上別的保姆,大戶人家的,很體面的人家,保姆一個月一塊。可自家大姐給婆婆的卻有三塊。要是離了姐姐家,上哪掙錢維持生活去
她想著姐姐會攔的,不想姐夫直接接話了,說了一句“嬸子在家幫了我們不少。可我們這事多也忙,嬸子也到了安享天年的年紀了,我們若是硬留,便不合適了再則,一味的強留,也是小看丁老弟了。”說完就看桐桐,“你說呢”
桐桐笑著點頭,“妹夫是高材生,能力自不在話下。親戚相處,萬萬沒有拉著不叫走的道理。我雖是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叫小妹離了我眼跟前,但這心里也知道,她終歸要自己過日子的。”
丁嬸點頭,這兩口子說的都在理上。兩姨之親,跟別的親眷還不同。真是沒有這么留的道理
今兒肯定是搬不成,但林雨桐卻送了一封銀元,“只當是喬遷賀禮了。”
紅桃這才松了一口氣,這一封銀元,能抵得上半年的房租。有半年的緩沖期,應該可以緩過來的。她看了婆婆一眼,就收了。
這有了錢租房就很容易了,這婆媳好歹在城里這么長時間,出去買菜走動也多有留意,在距離這里最近的菜市場附近租到了一間大雜院的門房,門房分內外間,小兩口住里面,婆婆住外面。門房里外有盤著的泥爐子,直接就能開火做飯。
租下了房子,丁旺帶著母親和紅桃,跟四爺和林雨桐告辭。來的時候什么也沒帶,走的時候被褥衣物帶了不少,叫家里的汽車專門送了一次,才給送完了。
小道也把地方記住了,回來就跟槐子說,“在銅錘家那個院子里。”
槐子馬上懂了,“我叫銅錘盯著。”
四爺微微愣了愣,就指了指抽屜,“別叫人家白干活,錢別吝嗇。丁嬸這一走,家里還缺個幫襯著灑掃的,要是有相熟且能信的人,帶回來也成。”
槐子拿了錢便利索的走了,回來的時候帶了個中年婦人,說是銅錘娘。
桐桐在銅錘臉上認真的看了一眼,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來。
這婦人爽利的很,“我家就一兒一女,閨女嫁人了,日子能過。我寡婦失業的,啥活都能干。”
“佟嬸”桐桐臉上的笑不由的舒展起來,“那家里就拜托了”
那您放心,肯定是差不了的這家人善待槐子的事她聽說了,好人家里的活好干。
桐桐回屋,一邊跟長平玩著,一邊思量著。其實推測出自己跟槐子曾經的關系,她就又心理準備。凡事跟槐子的社交圈子,她應該都很熟悉才是。
如今只是這個猜想證實了而已。
這么長時間,她一直沒去槐子家,沒有接觸槐子的家人,原因呢,也不外是她理智的認為,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該想起的終會想起的。但一直以那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影響這輩子,這是不理智的。
她跟四爺,不止有過去,還該有未來才是
晚上,她帶著孩子先睡了,四爺還在書房做電廠的部分圖紙。睡前她還想著,一般出現個故人,她就會入夢的。她坦然的等著再入夢境。
可是也是怪了,今晚睡的很安穩,一點夢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