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工夫,幾個人在大堂里坐了,老板給上了茶就去忙活去了。
小道端了茶放在唇邊,遮擋住別人的視線,小小聲的道“怎么辦要進雅間。”
結巴搖頭,剝了花生低頭吃著,小聲回道“他先到的還安排了地方你猜孫典英敢不敢跟他上雅間”
有道理。
說著話,涼菜就上來了。
林雨桐吆喝著,“燙點酒來,祛祛寒。說起來這也立春了,今年這鬼天氣,怎么還這么冷”
誰說不是呢這一場倒春寒,真是能冷死個人。
掌柜的送了酒來,就搭話著問,“各位客官,您諸位可瞧著面生。這是打哪來,要往哪去呀”
“京城來的,看看今春這地里能種什么。莊子有些遠,打從這里路過的。”
這幾年的年景不好,種什么不收什么。
說的是啊
這么三搭話倆搭話的,倆那兩桌散客也不時的搭話。一個說早早的種了春菜,想著開年能賣個好價,誰知道這倒春寒,差點沒給凍死完了。另一個說咱是養盆栽的,這天氣,得多費半月的炭火,又是一筆不菲的開銷。
槐子就問掌柜的,“聽我阿瑪說,這地界早年熱鬧呀還有辦書院的,好些京城里的權貴子弟,都來這么的書院念書。我還想著,這地方怎么著也得是個特別繁華的地方。如今瞅著,雖說也繁華,但跟我阿瑪嘴里說的,好似還不一樣。”
這話可問到掌柜的心上了,不由的他就想絮叨幾句,“以前咱這守著皇陵,那來來去去的達官貴人,多了去了。您想想那葬在陵園里的人,這得多少人呢。不說四時八節的祭拜,就是這個生忌得來,那個死忌得來,那一次祭祀不得一忙好幾天呀禮部的、宗人府的。皇上派下來的欽差,那真是烏泱泱的人馬,氣派大了去了。那時候,咱這里那熱鬧的喲,天天滿街道的都是人。現在也就是路過的人住店打尖的,那樣的盛景真不見了。”
話題自然就被帶到了清東陵。
槐子繼續道“皇家陵園,那等閑可進不去。現在誰守著呢”
誰守著有誰守著沒人管了。皇上都被人家趕出皇宮了,活人都不知道怎么安置,誰還管死人。
小道就道,“那這可不對,哪朝不得管前朝的皇陵呀這可不講究。”
嗐如今雖說改朝換代了,可上面坐著的,今兒下野了明兒下野的,你才唱罷我登場的,多少事都擺弄不明白呢,顧不上這個。
這么一會子工夫,你一句,我一句,吃這菜,就著酒,都在八卦皇家的八卦事。比如那位末帝寓居津港,四處散錢,兜攬各種老舊軍fa等等。
林雨桐嚼著嘴里的菜,抿了一口酒,抬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到時間了。她朝巴哥看了一眼,巴哥點點頭,桐桐這才起身,早看見在一邊擦桌子的一個婆子了,她起身過去,低聲問說,“請問,婦人家如廁,能去哪里”
這婆子朝后指了指,“你朝后院去,西邊的墻角就是。”
好的
桐桐道了一聲謝,就從馬田富那一桌身邊過去了。過道有些逼仄,林雨桐朝那矮瘦個子的人瞧了一眼,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借過。”
對方回頭一看,是個女人。
這一看就知道去干嘛去的,一個女人,騎馬來灰頭土臉的,也沒甚叫人注意的地方。這人連帶著凳子,都朝前挪了挪。明顯感覺到身后有人路過了一下,甚至脊背上好似還刺疼了一下。他一皺眉,扭頭去看。這女人不好意思的把手伸出來給他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掛了一下”
破爛的戒指,像是個鐵環環。老大不叫打眼,他也懶的計較,擺擺手叫人趕緊走。
桐桐一過去,另一只手里就翻出一把qiang來,可不正是那個矮瘦漢子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