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牽著牛,忙去了。
楊先河這才過去漱口洗臉,然后問林雨桐,“林先生呀,不是請客嘛,不得準備呀”
林雨桐順勢就起身了,吆喝在這一片的人,“晚上都過去,村里的人都去,不去我還不高興。大娘嬸子們要是不忙,早點過去幫我拾掇拾掇”
這個應那個也應著。
她放下手里的韭菜要走,結果手里又被塞了一大把擇好的韭菜,是這位白白凈凈的大娘,“家里的韭菜,吃不了。這個時候的味道不咋好,但能添個菜。”
成她順勢在水池邊洗了,拿著就跟楊先河往回走。
楊先河就笑,“林先生叫我很意外。”
林雨桐哈哈就笑,“別林先生林先生的叫了,叫我小林就行。在村里住,我覺得很親切”是真的很親切很奇怪的感覺,不管是做四福晉還是六福晉的時候,那都是煌煌皇家,何等尊貴。自是沒過過現在這種日子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她住在這里,竟然格外的安心。好似這樣的日子也能安之若怡。
但解釋起來卻不奇怪,“我們倆本就是小山溝里出來的。在鄉下長到成年才離開的,外面再繁華,可日子惶惶,到底不如這里寧靜。跟外面比起來,這里像是世外桃源。”
這話也是真的所以說四爺選的地方好呢。在滬市、在京城、在膠州、在泉城,見過太多的愴痛,便是到了豫省也一樣,到處都在追捕g黨。可到了秦省,這里卻安然很多。楊先河必是d內同志,從他身上的平和可以看出來,這里的政治環境尚可。
又選了這么一個鎮子一個村子,把外面的喧囂和混亂都阻擋在外了。
此刻,男人們下地干活了,大點的孩子都被當娘的攆去了,麥子快熟了,山里的鳥雀下來找食吃。只田里的那些稻草人是不成的,大些的得滿麥田的攆雀兒去了。小些的孩子滿村子的撒歡,這里竄到那里,呼朋引伴的。
這家門口臥著個大黃狗,那家是個黑狗。狗狗們聞見了陌生人的味道,少不了警醒的聞聞,然后蹭的站起來,嗚嗚的發出警告聲。
歲的小豆丁立馬呵斥了大狗狗,轉頭又趕著鴨和鵝下河游泳去了。
帶著楊先河回來,這一進門,把鄰居家跑來的蘆花雞嚇的撲騰著翅膀要飛。這翅膀撲棱棱的,閃起來的土直往人臉上鋪雞毛、塵土,這個勁兒剛過去,再低頭一看,院子里還遺留了幾點雞屎。才說看看掃帚在哪,這一抬眼,就看見長平已經起了,拿著半拉子窩頭,坐在小板凳上,把饅頭搓成碎屑,全都撒到地上,認真的去喂跑來找食的的一群小雞仔子。這些小雞還不是一家的,有些是毛茸茸的小雞,夾著半大的雞娃子。長到雞娃子大的小雞就變得刁鉆的很,伸著脖子從長平手里的窩窩頭上往下啄著吃。長平把窩窩頭舉得高高的,嘴里嚷著,“讓開一起吃不搶”
這孩子,起床了不要大人管,一個人不哭不鬧的跟一群小雞崽子玩的很高興。
當媽的一回來,他就邀功,“媽我喂雞”
那你可太能干了用自家的糧食喂別人家的雞,再沒有比你更能干的孩子了。
聽到說話聲,方云從廚房出來,巴哥和四爺從后院轉出來。楊子拿著掃帚從屋里出來,看見滿地的雞屎又重新去清掃。墻根柴草棚子下面,小道和槐子在劈柴,栓子從柴火里抽了一些能用的荊棘條出來,像是要編筐子。
都忙忙碌碌的,正經的過起日子的樣子。
四爺見楊先河過來了,就打招呼,叫對方過來坐,這才道“咱們的機器還在童關車站壓著呢,村里要是有能暫時放置這些的東西,就得先把東西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