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吃飯的點,呼啦啦一群孩子。長平把錢都給掏出來,“買炸糕,能買多少上多少”
哎喲這是不過了
長平嘿嘿就笑,“我媽嫌棄我們在家搗亂,把我們給打發出來了。”
怪不得呢等著
一人面前一個小碗,熱騰騰的糖糕一人能吃三個。
長平咬了一口,自己這個絕對不是麥芽糖的口感,這是放了白砂糖了吧每次都是這樣,自己但凡來鎮上買東西,不拘是買什么,買的總比別人的更多,更好。
他把他的給了仇深一個,仇海一個。仇深又還了他一個,“麥芽糖的也好吃”他剛才看見老板娘單炸了三個,也看見老板娘給里面包了白糖了。這會子再看過去,正好看見老板娘把放白糖的罐子放在柜臺的下面。他知道為什么大家都對長平好,所以,他出來格外留意長平。栓子叔還說,出門得注意著點,小心有人打長平的主意。他這不就特別注意嗎
他倒是不怕誰給長平不好的東西吃,因為有害的東西長平都能分辨出來。
他就是一直這么著,習慣了
看確實沒異樣,他才要收回視線,卻瞥見了一個人影,一閃就從門口路過走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眼前的小碗都沒帶倒了。
長平朝門口看了一眼,見大家都看這里,就喊老板娘,“李大娘,給我們倒點水。”然后說仇深,“不用你倒,李大娘會倒的。”
仇深把糖糕全塞嘴里,低聲跟長平道,“才看見個要飯的戴個破爛的黑氈帽”
嗯怎么了
仇深低聲道,“我我爹”
長平張大了嘴,他知道仇深和仇海是打哪來的那是個鬼子窩呀他問仇深,“認準了嗎”
認準了
長平信他能認準,因為仇深說的出他跟著舅舅怎么從東北來的秦省,路上都遇到了啥事,八成都是記得的。他三兩口也把糖糕塞嘴里了,然后慣了水順下去。這才跟狗蛋說,“你帶著仇海,吃完領著大家都回去”
狗蛋嗯嗯嗯的,只顧著吃他的。
長平拉了仇深就走,“他肯定在戲樓”
今兒有角兒在這里唱堂會,好些周圍村鎮的人都趕來了,小商販、叫花子都往這邊跑。
拉著仇深過去,果然,門口擺著許多的方桌,在門口曬太陽喝粗茶的人多的很。喧喧嚷嚷的,到處都是人。靠著戲院的墻根下,有一排好幾個乞丐。他們蹲在那里,手里拄著一個棍子,前面放個破碗,衣裳破破爛爛的,頭上不知道從哪撿來的帽子,夜里故意也是在秸稈垛子里睡覺呢,身上沾著枯草,猛的一看,這就是乞丐不言不語,臟兮兮的看不清個表情。這樣的人太多了,拖家帶口的乞丐都有的事,誰也不會多看兩眼。
這些人就是隨著人群走,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人流,碰上好心人的概率就大,好似很正常的反應。
長平低聲跟仇深道“你過去,叫他爹,把他帶到后頭的河灘去”
行嗎
行
仇深霍開人群,站到一個不打眼的乞丐面前,然后蹲下去,看著乞丐的眼睛。
這乞丐眼睛一瞇,先是沒反應過來,還說了一句,“小少爺,賞兩個吧”
仇深沒出聲,只用嘴型叫了一聲“爹”
這乞丐明顯怔愣了一下,然后看見這孩子又說了一句“跟我走快”
說完,仇深不管事成不成,他頭都不回的走了。
長平像是看人家耍猴的看迷了,只管耍自己的。直到看到那乞丐起身了,睡著仇深去了。他才跟了過去,仇深跑的很快,乞丐也不慢。眼看周圍沒人了,乞丐也快追上仇深了,長平才喊了一聲,“深哥你去哪”
乞丐頓時站住了腳,不追了。弓著背低著頭,想朝一邊走。
長平追過來,拍在乞丐的胳膊上,然后哎呀一聲,“起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