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汪可受林雨桐知道這個人,這是個死后被賜了匾額,表彰為天下清廉第一人的那位。說為官四十年,守操自律,就是說的此人。后來聊齋里有個故事,故事名字就叫汪可受,說是此人三世為人云云,就是蒲松齡以大明第一清廉人為原型編的。
林瑜嘆氣道“村里那個碑,是汪大人出面,給他的老師,也就是給咱們禮法上的曾祖立起來的。”
明白了,就是這位李贄李大人,在官場上頗被人詬病。這科舉那一套,都是理學,李贄的后人,去參加科舉,那考官能叫你過才有鬼。
他的學生汪可受官做的不錯,對老師的后輩頗為關照,甚至把侄女許給了老人家的外孫,禮法上的孫子。如今這位是兵部侍郎,還將林瑜安排到錦衣衛,文武殊途之下,這個安排很不打眼。平時只要來往注意點,誰去關注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校尉。
林瑜就說,“我在吏部的名錄里,曾祖父那一欄,沒敢寫老大人。而是寫了咱自己祖上的曾祖父。曾祖父是秀才功名,祖父是舉人功名,父親是舉人功名,你哥哥是個九品校尉,這家世是清白的沒錯。可我只要在錦衣衛,就少有人翻騰我的來歷。軍中多是粗漢子,不在乎這個。可你要去做王妃,你覺得咱們過繼出來的事,會沒人知道曾祖就是李贄,被下大獄定了罪的人若是叫人翻出來,你便是做了王妃,能無恙一個欺瞞之罪下來,會如何,你可想過”
這可真是要了親命了原以為有些貓膩,無關大局誰知道,來頭這般大
但這又如何呢
林雨桐雙手撐著炕桌,“所以,這個選秀我就更要去了沈一貫當年構陷曾祖,這總沒錯吧學術爭論,到了要命的程度,這是對的嗎沈一貫現在便是死了,我也要把案給翻過來學術就是學術,曾祖當官無過失,只是在治學上跟他們有分歧,這就是該死嗎我是不認的”
怪不得這家的女子該讀書讀書,偏還不裹腳,也不過分約束。便是出門被呵斥,也是因著怕選秀的當口上出事。
原來這一切的根子在這里呢
這一家從根子上,往上數數代,思想都跟人不一樣。
林瑜沒有說話,又是沉默。半晌之后才道“那你以為,簡王就是好選擇嗎”
如今的太子能被封為太子,那是君臣掰腕子了整整十五年,皇上都沒贏,長子的地位不可撼動。明知道這一點,簡王還冒頭,這是找死絕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
選此人,林瑜搖頭,“愚蠢”
林雨桐白了林瑜一眼“大哥,你覺得愚蠢,未必是真愚蠢。我想,簡王不時的冒頭,如此下來,太子的日子必然是好過了。”
林瑜愣了一下,“你覺得慈慶宮是故意的弄個次子出來”分擔壓力,叫皇上少找太子的麻煩,太子不必那么戰戰兢兢
林雨桐垂下眼瞼,朱常洛沒那腦子但要是這么去掰扯著理解,是不是就覺得,簡王的一切舉動,都是太子授意的。如此一來,簡王的日子,將來真的會不好過嗎
未必吧
至少林瑜會這么想
林瑜是這么想的,但是林瑜不會因此叫妹妹為了過去的案子去選什么秀,“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許胡鬧。況且,你一雙大腳,怎么選上異想天開”
“可有人若是愿意我被選上了”林雨桐拉住林瑜,“大哥,就只當咱們沒有被過繼,曾祖就是一秀才,不成嗎過繼這事,今兒能過繼,明兒就能回歸本姓,這不是障礙。獲罪不到家里那剩下的,就由著我去,不成嗎”
祖上不是說,婚姻之事,隨己心耳。
林瑜面色大變,“是宮里誰相看上你了哪個閹貨”
林雨桐搖頭,“不是宦官,是是皇后身邊的女官,瞧上我了。”她只能這么說。
林瑜皺眉,“你何時見過宮里的女官還是皇后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