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從哲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言官多是東林一黨,皇上這是指責他在排除異己
萬歷皇帝嘆了一聲,“方閣老”
是臣在
“你知道朕為何不喜那些言官嗎”
“臣臣萬死。”方從哲叩首,“臣也知,缺額巨大,這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填起的。下面的同僚日日堵在臣的門口,臣進宮催促此事,也實屬于無奈。臣知道怎么辦了,這就告退了。”
然后起身,捧著帽子一步一步慢慢的退了出去了。
萬歷皇帝嘴角挑起幾分輕蔑來,扭臉跟四爺繼續剛才的話題,“你知道朕為何不喜那些言官嗎”
四爺坐過去,嘆氣道“只陳弊,卻不言如何整頓弊病。此非治國之道”
萬歷眼睛一亮,而后哈哈大笑,“是啊這是多簡單的道理站在朝堂上的每個大臣都能指著朕的鼻子,罵的朕一無是處。因罵了皇帝而被打了板子之于他們是榮耀把朝廷的弊病端出來擺在天下人的面前,他們有了名聲了,朕成了什么了人自來也無完人,弊病哪朝哪代沒有有,不怕治啊朕自小被罵到大的朕的母親嚴厲,朕的大伴兒嚴厲,朕的老師更嚴厲朕自記事以來,每日里都在被責罵勤奮好學,尤嫌不夠勤奮。喜好書法,老師說作為帝王無須在這個上面費心朕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承受謾罵和指責緣何每個人都要如此嚴苛的要求朕朕怎么做才是對的后來,朕發現,朕不做便不錯。做了便一定會錯。朕曾經以為,這個天下,是朕的天下可后來懂了,這個天下,哪里會是朕的天下既然都不是朕的天下,那就隨他去吧朕要做的是皇帝,而不是天下的主宰。皇帝嘛,坐穩了皇位就是皇帝,而天下的主宰,才需為天下負責。那朕,便做個穩穩當當的皇帝便是了,這又有何難呢”
四爺沒言語,每個人的境遇不同,遭遇不同,性格不同,選擇便不同。萬歷皇帝早期,在大明的皇帝中,算是勤政的。自小接受嚴苛的教導,便是登基之后,李太后、張居正、馮保等掌權,他也不曾懈怠。五更起,除三六九早朝之外,每日要去聽大儒講課,經史子集,無所不學。寒冬酷暑,從不間斷。
所以,他的帝王路走到今日,原因絕不單一。
就像是他自己說的,他其實對朝臣是無力的
恰恰,這也是四爺覺得最為棘手的問題
想要這皇位,皇室從來就不是障礙不用自己動手,就只桐桐,三兩下就能給收拾利索了。可收拾了之后呢別人見了你就五體投地若是如此,也就不是大明了
當年朱棣殺的人少了建文真的就是那么一個合格的帝王嗎不是那為什么那么多人迄今為止,都在說建文舊主提起朱棣,面上不敢,但背后,不也說此人是竊國之賊嗎
所以,真正麻煩的是大明的朝臣,是大明的讀書人
他們不僅現在叫萬歷頭疼,將來,只怕也得叫自己和桐桐頭疼。說實話,在大清做的了帝王,在大明,一樣的法子是做不了帝王了。
不一樣
至于說想著叫皇上冊封自己做皇太孫做夢這是壓根不可能的事。滿朝的大臣,沒一個肯答應這跟你本身的能力無關,跟你本身的是否合適無關,只要不是嫡子,不是長子,你越有能力,他們越戒備你想就藩自己要是真想就藩,朝臣都不會答應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不是更安全
萬歷皇帝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寄希望于有兒孫敢造反。那要不然怎么辦呢把這些的當官的都給殺了只為換個繼承人要能這么著,太子也就不是如今的太子了。
仕,是基礎呀得靠他們治理天下的
四爺從不否認這些人的骨氣,也欽佩其中一些人的品性。可是治國不是簡單的一件事罵帝王沒問題,問題是你罵了得辦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