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請你來,沒事打打獵,一起再去賀蘭山”
“賀蘭山好”禿鷲就說,“賀蘭山是難得的好地方。”
而今再想,只怕禿鷲最懷念的還是在夏州的日子。那時候大遼依舊最強盛,那個時候他年輕,好似一切都能智珠在握。那時候他們夫妻年輕,相互嫌棄卻也相互守望。
再想想耶律巖母,她說,“在寺廟里的待的時間長了之后,我也有些悟了。人生在世,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一生遇到什么人,經歷什么事,自己能左右的不多。”
要走了,臨上馬車的時候,她又說,“我是覺得遇到的每個人,許是都是宿世的因果。我們這一輩子到這個世上來,不是為了跟誰再相聚了,只是為了跟那個特別的人好好道別的。就跟你們一樣,不知道哪一世有了因果,我們便相交一場。雖說各有立場,漸行漸遠,但這個別道的好我們也算是把我們之間的因果做了一個了結。”
似是有了入了佛道的征兆。
桐桐當時沒言語,她覺得大概真等最后有了結果,這兩口子也會以出世的姿態來應對。真要是找個地方只說修行,難道不行嗎
她當時真以為兩人打的是這個主意。誰能想到,最后竟是殉國了
“我哥命人以國士之禮,厚葬了。”
桐桐扶住兒子的肩膀,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樹下,“他家那個女兒比你姐還大兩歲我不記得那孩子嫁人了。”
沒嫁呢
“打發人去接吧辦了喪事,叫看著她父母下葬之后,就帶回來吧。”
旻哥兒就道“我可不可能娶她做太子妃。”
“想什么呢”別操心這個,“他們是我和你爹的朋友,如今他們人沒了,給別的都是虛的”
“我也不能娶”比我大三四歲呢,長的又不好看,“我堅決不娶。”
桐桐“”誰讓你娶了才多大呀,就你娶真想踹這熊孩子“你先去辦事,把人接回來。我跟你爹會看著安排的”
旻哥兒轉身走了,一邊走一邊嘀咕,“讀了那么些書的人,給孩子取名叫長壽”
桐桐“”能取名長壽的孩子,那都是父母的心尖尖別的不求,只求孩子活的康康健健的,一輩子衣食無憂,平平安安。
四爺回來的時候就見桐桐坐在石凳上,都秋里了,石凳上多涼呀,“起來回屋坐去。”
桐桐仰著頭看他,伸手拽著他“要不要把那兩人葬到賀蘭山。禿鷲覺得賀蘭山好”
“他守了一輩子大遼,那就守著吧葬在大遼的皇陵,那是他的歸宿。”四爺拽了她起身,帶著她往回走,“事還多著呢,你別只管傷春悲秋了。孩子們快回來了,什么都安頓好了”
這不是得去北都再安置么
得去北都了這不僅僅是搬家那么簡單。都城的搬遷,是把整個朝廷搬遷過去,也是把一個國家的中心進行轉移。
在滅了遼國之后,朝中對都城搬遷再沒有別的聲音了。
從洛陽碼頭出發,沿著運河一路北上。
桐桐釣了魚上來,晚上清蒸了,叫人給后面船上的晏殊送去。
晏殊老了,每年入秋都要病一場。本沒想叫他這個時節非得跟的,想著養著病,等到來年開春了他再過去也行。
結果人家不大答應,非得跟著。
什么心態咱也不知道,這位先生沒少背黑鍋,那就寵著點吧。他現在沒什么正經要管的事,以休養身體為主。凡是跟著御駕的時候,那一般都是超品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