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跑步機上還有二十五人。
有二十名同學毫不掩飾自己敷衍的意圖,開始沒多久就從跑步機上下來了。
在五到八分鐘這一階段,有十三名學生陸續退賽。這三分鐘里,元培枝體會到了十二三歲的孩子究竟能有多精湛的演技。
而當八分鐘一過,剩下的十二人中有五人不約而同的在同一時刻摁下了停止按鈕。
八分鐘是奔跑耐力項目a級的及格線,這五名學生很好地維護了自己一班學生的榮譽。
此時此刻,跑步機上包括元幸竹在內一共還有七人,鄧恩以及他的五名追隨著都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臉色蒼白。
這當然不意味著其他學生在奔跑耐力項目上都不如鄧恩幾人,只不過是出于種種考慮,他們都沒有堅持到自己的極限罷了。
在元幸竹臉不紅,心不跳地跑過第五分鐘時,敏銳些的學生就感覺到了情況不對。
誰也不想成為最后和元幸竹比賽的那個人,贏了還好,要是輸了不被鄧恩整死才怪所以八分鐘一過,那五名優等生迅速按下了停止鍵。
七人跑步,四十五人圍觀,似恰與開始時的景象遙相呼應。
元幸竹的臉上出了不少汗,白得甚至有些透明質感的皮膚紅得相當顯眼。她的喘息急促了很多,但無論是腳步的節奏還是雙臂擺動的幅度都沒有一絲走形,
圍觀的學生此時都看出來了,元幸竹根本不是什么弱不禁風的軟弱小姑娘,單單是耐力這方面她就已經超過了軍校里最優秀的一幫同齡人。
鄧恩在勉強跑過八分鐘后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僅汗如雨下,喘氣如牛,面色也已經由紅轉白,嘴唇慢慢褪去了血色。
事實上,如果他認認真真地專心跑步,這時還不至于那么大的反應。
鄧恩畢竟出身軍人世家,家里從小培養,單論體能那也算是佼佼者。只可惜這場比賽中他一直都在分心關注元幸竹,并且在元幸竹表現得出乎意料之時心態大亂。
此時此刻他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余光掃將過去,卻見元幸竹依然沉穩而專注地在跑步機上奔跑著,仿佛永遠不知道疲倦一般。
視線開始模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滑過臉頰,那一份由傲慢支撐著的決心也開始動搖。
太痛苦了,太痛苦了,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因缺氧死去。沉重的雙腿仿佛灌了鉛般,他混沌的大腦模糊地想著自己為什么要受這份苦。
他是弗萊曼家族的子嗣,是創造了宇宙軍輝煌歷史的元帥血脈。如此尊貴的他為什么要在這里受這種罪
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讓他們去和元幸竹比不就好了嗎
作為領袖,不是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的
鄧恩弗萊曼說服了自己,精神陡然一振,然而就在他打算放棄之時,五聲停止鍵的播報音幾乎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