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本來就旱情嚴重,好在那時候文建山有前瞻性,他提前讓人種了耐旱的紅薯一類作物下去,還帶著人在山里開荒,種了許多作物。
原本他們村是最有余糧,不會挨餓的,但公社那邊不知道哪里得來的消息,說他們村沒有按實際產糧上交,公社派了民兵下來搜剿,一時間,家家戶戶的糧食都被搜了個干凈。
后來要不是文建山帶著大伙進深山尋吃的,救濟糧又及時下來,村里的人估計會餓死一半。
沒想到,這罪魁禍首竟然是當年的村支書。
一時間,村里的人都憤怒了,連幾個張姓都眼帶指責的看向了張忠奎。
“我沒做這事,你少胡扯”
張忠奎難得有些慌了,他面上還算鎮定,但捏著的煙槍輕顫著,敗露了他的心虛,他算聰明,很快岔開話題
“我知道你著急你小閨女,看不上我們栓子,看不上便看不上吧,這樣,你家小閨女,我做主,讓栓子不娶了行了吧。”
“但這是村里的事,咱們村里處理了就是,你這樣鬧到派出所,多難看,要公社知道了,也得批評你。”
“更何況,栓子再怎么,也姓張,我們是不可能看著他被冤枉的,他也不能被落一個這樣莫須有的罪名,要知道,張家人最愛名聲,我們還有很多年輕男女要婚配呢。”
張姓在村里本來就團結,張忠奎一句張姓年輕男女要婚配,立刻引起了眾多張姓人的共鳴,一時間,他們也顧不得追究多年前的事,一致對外
“對啊,大隊長,我們閨女還要嫁人的”
“我兒子也到成家的年紀了啊,要因為張栓子的事,毀了我們張姓的名聲,那還結個鳥啊”
“就是啊,他們的說法都不一樣,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的,栓子這人平時雖然不靠譜吧,但他膽子是很小的,哪敢做這樣的事,大隊長家的可不是好惹的。
如果栓子說的是真的,大隊長家的為了維護女兒撒謊了,那他一報警,派出所的人把栓子帶走了,那到時候就算栓子是清白的,我們也說不清了啊。
反正說出去,都是我們張姓出了個進了派出所的。”
這次在場的人,大半都是張姓的人,聲音響亮,看起來陣仗挺大。
張忠奎很滿意現在的局面,他又接著道
“你看,建山,你總得顧慮村里所有的張姓對吧。”
“黑的說成白的,黑的說成白的,蒼天沒眼了,蒼天沒眼了,怎么作惡的人不被天收了”
張忠奎得意還高高在上的模樣刺痛了蘇桂蘭,她氣得眼前發黑,人搖搖欲墜,張秀和齊婭見狀忙扶住了她。
這事情出乎文家所有人的意料,文興國怒得雙眼爆紅,文建山整個人都冷了一個度,他看一眼自己快氣暈過去的老伴,又看向眾人
“我文建山這么些年,敢作敢當,造謠我閨女的事,是馬大花昨晚傳出來,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在這事上,我有證人,還不止一個,我沒有時間,也沒那么大能量去臨時抓一個別村的,我們家還不認識的人,來為我閨女做偽證。”
“另外,我文建山不是嚇大的,警我已經報了,等會兒派出所就要來人,是非對錯,有經驗的人審了就會一目了然。”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忠奎臉上的笑僵住,他沉下臉
“建山,我今兒就給你直說了,不管栓子到底救沒救你家閨女,我們張姓,今天都不讓你報警把人帶走,不單我們張姓,我們整個村子,現在有好十幾個二十個姑娘,男兒等著相看,我是不可能看著你把我們村子的名聲毀了的。”
“一個出了犯人的村子,出去會有什么好名聲,你是大隊長,要為大局考慮,不能那么自私。”
“對,你不能那么自私,你女兒是人,我們女兒不是人啊,她也需要嫁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