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栓子親爺爺死的早,從來沒見過,至于他爹,他現在也沒什么印象了,給誰當兒子,當孫子,他都不在乎,更何況張忠奎一直對他不錯,他早把張忠奎當親爺爺使了。
至于房子被砸,老娘被打,在張栓子看來也不算什么問題,他們家的房子已經夠破了,再砸也就那樣。
再說,只要能娶到文莉,文家人還能看著閨女睡露天,不給重新修至于老娘被打一頓,他自己都可以,他娘被打一頓又有什么。
于是張栓子很痛快的應下了張忠奎的條件。
張忠奎在張栓子應下條件后,就給他出主意了。
他說,現在不管文莉到底遭遇了啥,都讓張栓子忘掉。
現在張栓子只要記得,文莉落水了,被路過的他救下,并且人被救起來的時候,身上衣裳都沒了,他好心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脫給了文莉穿。
為了讓這個故事真實,張忠奎反復訓練張栓子,讓他給自己洗腦。
最后張栓子自己都有點信了,他那天不是醉酒撞見文莉穿著別人的襯衫回去,而是撞見文莉落水,他下水去把人救了起來。
之后,張栓子按照張忠奎說的,回去把事情告訴了他老娘,又讓他老娘去聯系了嬸娘馬大花,給她十塊錢的好處費,讓她把事情說出去。
馬大花貪錢,加上她自己生下一個兒子是半傻的,以后還得靠著張栓子照應,答應了這個事。
等文莉被救的謠言在村子里散播開的時候,張栓子躲去了他平時偷雞摸狗后爽餐一頓的秘密基地,準備等張忠奎和文家談妥條件在露面。
但沒想到,他就貪嘴想吃個鳥蛋,竟然被文興國給無意間抓了個正著。
事情多牽扯進兩個人,亮子把張栓子那個哥們做了備案,等回頭所里有人了去查,又跑了一趟小柴村,把張忠奎給帶了回來。
張忠奎沒料到他最后那么和張栓子叮囑過,張栓子還把他供出來了。
張忠奎自己沒孫子,這些年他把張栓子當親孫子待,得知張栓子把他供出來,失望加即將蹲監的恐懼讓他一下子老了十數歲。
他沒敢反抗,一把老骨頭也反抗不了,老老實實承認了事實,也交代了他為什么會出這么一個惡毒主意。
當年他為了把文建山拉下來,扶張栓子的爸張貴全上去,才去公社表功,夸大村里的糧食產量,沒想到因此害了村里。
事情被文建山知道后,他為了不被村里人打罵,跪在文建山面前求他瞞住這事,還丟了他好不容易當上的村支書。
這二十來年,張忠奎一直記恨著文建山,恨他讓他不能再做村支書,恨他讓他嘗受了人生里最難忘的屈辱。
張栓子來找他的時候,他感覺到,這是一個絕佳的報復文建山,讓文建山痛苦的機會。
事情差不多都清晰了,張栓子這種污蔑,騷擾,破壞他人名聲,以達到霸娶目的,并且已經給對方造成嚴重傷害的行為。
因為先前有一個地方爆出過知青遭到類似迫害,最后跳水自證清白的慘案,引起社會關注的事,所以這幾年,各地打擊類似案件的手段都很嚴厲。
加上文莉在報案,做筆錄的時候,有陳訴,對方在撞見她的時候,有企圖抓住她的危險動作,而張栓子也在招供的時候,承認事實,他的罪行就更重了。
老民警和亮子透露出來,張栓子估計得有個二十年以上,而張忠奎,唆使,鼓動張栓子編造,污蔑犯罪,也會面臨好幾年的改造。
知曉這一結果,文莉感覺大快人心。
文興民卻感覺還不夠,在他看來,像張栓子那種人,死不足惜,就該給他吃花生米。
他只要想到,那天但凡文莉跑慢點,可能就他就控制不住的想沖進審訊室給張栓子一刀,無休止的后怕反應讓他心里戾氣橫生,越來越躁。
等謝過亮子出了派出所大廳,他再看到江元,想到家里老爹下了死命令,必須要喊這個人回去吃飯的事,他臉色更沉。
他實在不滿意江元,雖說長相還算過得去,但他已經年紀一大把,都二十七的人了,比他還大幾歲。
工作雖然還湊合,在運輸隊上班,但有什么用,他家里有老實巴交的老爹,還有后媽,還有兩個還在上學,只知吃喝的弟妹,那都是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