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看著文莉拿不出反應的表情,他笑一下,唇角略帶苦澀。
“但就是這么個荒唐的原因。”
“后來他送我去當兵,也是聽了算命先生的話,說只要把我送去部隊,就能給我改命。”
“所以,當時狼群下山來的時候,他拼了命的護著大隊長家的小兒子,后背被咬下來一塊肉,用這個去換了我當兵的名額。”
“爸他很愛你。”
文莉吸了吸鼻子,忍著眼里的酸說道。
大概這就是父母的愛吧。
江老頭懦弱,迷信,卻愿意為了兒子去舍命。
“是啊。”
江元點點頭,所以,哪怕他再不理解江老頭的所作所為,他也沒辦法對這個老父親的事視若無睹。
剛才他不反對江河,是因為他知道,他要反對了,江河以后過得不好,江老頭會更自責。
“那,媽媽,她是怎么沒的”
文莉猶豫片刻,終究是問了出來。
都說到這里了,她總要了解一下,或許,弄清楚這個,能夠打開江老頭心結。
江元聞言一頓,須臾,他道“她去世那會兒我還小,七歲不到,不懂那些,只知道那一段她一直按著肚子忍痛。”
“去鎮上看了醫生,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能開著止痛片吃,最開始吃一片,后面兩片,三片”
“就這么熬了半個月,人就沒了。”
江元說道這里,喉嚨哽了下“她倒在地上的時候,身下出了很多血。”
“宮外孕”
文莉睜大了眼,腦子里下意識冒出這個病癥。
“你知道”
江元訝異一瞬,想起她是幾十年后來的,又不奇怪了。
“是,后來我去了部隊,跟部隊里的軍醫熟悉了,說起她的癥狀,軍醫也這么說,但前面二十多年前,鄉鎮醫生大部分都是赤腳醫生,對這個了解得少。”
江元低了下眸“當然,也可能和我媽她羞于和別人說具體病癥有關。”
文莉心里聽得不是滋味,在現代,這個只需要做個手術,再注意調養就行的。
但二十多年前,女性羞恥表達自己的一些私密病癥,加上環境惡劣,這個病癥就成了要命的絕癥。
“好了,不難受了,也許,媽媽她也像我一樣,在某個世界活著呢。”
察覺到江元低落的心緒,她忍著心里酸澀,伸手抱住他的腰,寬慰道他,想到江老頭的事,她又說
“還有爸那邊你也別擔心,他心思重,那是他找不到自己的價值,我們琢磨下往這方面入手,讓爸找到事情做就好了。”
察覺到江元低落的心緒,她伸手抱住他的腰,看著他寬慰道。
“嗯。”
江元不是情緒化的人,他也就在文莉面前才會不掩藏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沒事,都過去這么久了,也早就放下了,爸那里,年后我會和他談談。”
江元說著,捏了捏文莉的手,外面爐子剛燒沒多久,這會兒屋子沒多暖和,哪怕用的熱水擦東西,文莉手也冰涼的。
江元皺了下眉“你別弄了。”
“我這里很快就好,我來收拾就行。”
文莉這回沒應江元“我也想幫你分擔一下嘛,也不冷,我就是容易手涼,你也知道。”
“別擔心我,我不會凍著的,屋子里開始暖和了呢,我們抓緊點,弄好了就好上床歇息了,到時候你再給我暖暖。”
文莉用輕松的語氣道。
江元知道她的用意,他心頭軟作一團,扯一下唇應道她“行,那我再快些。”
趕路累,加上先前談過的話題沉重,這一晚,兩人安安靜靜的相互擁著睡了一夜。
第二天是二十八,江元和文莉在家里規整屋子,打掃衛生,布置院子。
江元和文莉帶回來的東西多,再加上原來寄回來的,堆滿了旁邊還沒用過一回的廚房。
這些都需要收納規整。
再加擦擦洗洗,忙活完都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