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立下了豪言壯語要搞死杰克斯,但毋相忘也知道事情不是光說就能夠完成的。
從說到到做到之間或許隔著一條深到能坑死人的海溝。
而且就算他現在暫時說服了琉剎跟他一起狙擊杰克斯,但就琉剎現在的狀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來個要命的敵我不分、同歸于盡打法。
而第一步就是要讓琉剎能夠盡可能的保持長時間的清醒狀態,毋相忘看著被琉剎藏在身后的那具尸體,雖然心有不忍,但還是輕聲開口了。
“那么琉剎,在引出杰克斯和杰克斯戰斗的時候,你需要保持絕對的清醒。你知道你的狀態不穩定嗎你有讓你自己努力保持清醒的辦法嗎”
“或者,你這半年來都是怎么樣保持清醒的呢和你身后的那個人有關嗎”
琉剎的身體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迅速的僵硬了起來,他抬頭再看毋相忘的目光之中也帶上了難以自控的陰沉。
“誰也不能、不能靠近阿瀾。”
“我、我要帶、帶阿瀾回回家。”
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活著,都要帶阿瀾一起回到地球故鄉。
毋相忘看到了那雙如猛獸的眼瞳中流露出的無比執著的光,他微微抿唇,這大概就是琉剎能夠一直堅持到現在、就算傷痕累累也要努力的活著的最堅定的理由。
他比他人多了一倍對回家的執著與渴望,他身上還承載著對另一個人的承諾。
“好。那我們就一起帶阿瀾回家。”
“我不會靠近阿瀾。不過,從現在開始你要時刻記得你要帶阿瀾回家。并且你要在你的大腦感覺到疼痛、憤怒占據了理智之前想到這一點。”
“你要時刻保持冷靜,至少保持清醒才能真的帶著阿瀾回家。”
“你要記住,如果你在接下來的行動中突然瘋狂,那阿瀾和你就永遠回不了家了。”
琉剎的眼瞳在瞬間收縮,他看起來又有些憤怒和瘋狂,但或許因為那個人就在他身后無聲無息的躺著,他哪怕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最終也喘著粗氣控制住了自己。
而后,他忽然轉身看著那在他的空間里身體面容還和同生前沒有多少變化的男人,他慢慢躺下和這個人并排躺在一起,仿佛這樣能得到最大的平靜。
毋相忘在這個時候看到了那個男人死了半年也幾乎沒有變化的身體,還有他胸口之上那巨大的、觸目驚心的血洞。
還有這具尸體旁邊那七個黑色的小罐子。
一個仿佛詭異的野獸和一個死去的尸體并排躺在一起,七個骨灰盒圍繞在旁邊,這是一副讓人覺得無比荒誕又驚悚的畫面。
原來他要帶回家的,還不只那一個人。
這時候那個猙獰的詭異伸出手爪從男人的脖頸上扯下了那根銀色項鏈和項鏈上掛著的小小的身份牌。
而后祂把這鏈子緊緊的纏繞在了自己的手爪上。
仿佛這就是能永遠撕扯著他的理智、讓他即便身處深淵也依然不愿沉淪的禁咒。
“走、走吧我、我不會、不會再、發瘋了。”
非人非詭的琉剎最后看了一眼那具尸體和那黑色的骨灰盒,依然無法流利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但毋相忘卻相信,他一定能做到自己的承諾。
毋相忘愣了一下,然后干脆利落地點頭“對。我很強。你就算是發瘋也殺不死我。”
琉剎那帶著灰色鱗片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那、那就好。”
不是,被你問過這句話之后我就覺得不太好了。
你那手鏈上的項鏈是白纏了一圈了嗎
但不管怎樣,至少現在的琉剎是清醒的。
當他帶著毋相忘從空間之中回到那破舊的廠房里的時候,一直都沒有解除戒備的尚沖等人還在防備的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讓琉剎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曾經那些被瘋狂針對和攻擊的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現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