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穿著黑色王袍的詭異坐在王座之上的時候,整個王都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并不是那些詭異主動的想要安靜,而是那種從骨子里的畏懼讓祂們不敢大聲喧嘩。
那種很輕易的就能被取走性命的恐懼充斥了每一個詭異的內心,不能開口不能冒頭、不能被王座上的存在看到,不然就會死。
所以所有的詭異都低下了頭、甚至匍匐在地。
只有在王座之前金色的圓桌旁邊站立著的那九位城主還能勉強保持著自己站立的姿勢。
當然,毋相忘也是站著的。
他看著那個慵懶又隨性地坐在王座之上的詭異,在一開始的震動之后就平復了心情。
甚至他現在的頭腦和思緒比目前任何一個時間都要清晰冷靜
即便那個王座上坐著的詭異有著一張和阿比斯一樣的臉,或者說,有著一張和臨淵一模一樣的臉,但毋相忘也能夠肯定那并不是他所認識的“臨淵”。
那是被智慧王爵在心中種下了傲慢的種子、最終在瘋狂的殺戮和追求無盡的力量中墮落的詭異。
祂早已不是他,也早已沒有了屬于人類的那顆心。
所以,即便那坐在王座上的詭異看起來像是故人與戰友,但毋相忘知道,祂不是戰友、而是他們這條命運之路上要戰勝的最強大的敵人。
毋相忘感受著周圍那似乎開始針對他的越來越強大的能量威壓,把脊背挺得筆直、目光平靜的看著詭異之主不肯有半分示弱與低頭。
那手握著權杖、另一只手撐在下巴上的強大詭異把目光掃向他,然后祂的嘴角上揚,眼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絲讓毋相忘心驚的笑意。
而后,祂伸出自己的手對著毋相忘“啊,我知道你。”
“這不是我的心上人嗎”
“香香,過來牽上我的手,你就能夠和我一起站在兩個世界的最高處、統治這兩個世界的所有生命。”
“無論是人類也好還是詭異也好,我知道你內心特別善良溫柔,兩個世界你都不想毀滅,所以讓我們一起統治,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阿比斯微微歪頭,連帶著他頭頂上金色的龍角都因著他的這個動作而閃爍出華麗的光芒。
祂修長白皙有著黑色尖銳指甲的大手就那樣對著毋相忘伸出來
“香香,我也挺喜歡你的。如果你愿意陪我,我就讓所有的詭異和人類和平共處怎么樣”
“兩個世界和平共處,你和我站在世界的頂點。”
這聽起來像是非常誘人的條件了。
而且還能夠給被邀請的人帶來莫大的虛榮感。
但毋相忘看著那張對著他微笑的臉卻沒有半點被打動的樣子,甚至嘲諷的扯了扯嘴角。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哪怕是在最開始遇到臨淵所變化的阿比斯的時候,那家伙的嘴里很多時候就不說實話。
他那個人似乎天生就很善于把惡劣的或者帶有陷阱的糟糕的事情用語言美化。
他說出的話語會讓你以為是你以為的美好或真實,但最后你才會發現,那只是被言語包裝過的與你所想截然相反的事實。
臨淵都如此,眼前這個已經完全墮落成詭異的阿比斯怎么可能會是帶有善意的
“你不喜歡我,你只是覺得我會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玩物,可以幫你打發掉那無聊的漫長的時間。”
“你也根本沒有想讓兩個世界和平共處,你保下智慧、壓制所有的詭異在這里、就是、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想要七座外城的血色獻祭能更快的打開、打開世界之門”
毋相忘的話說著就漸漸地變得有些吃力起來,因為那原本是平均壓制在所有王都詭異身上的能量威壓在他說話的時候開始逐漸的、越來越大的傾向于自己,他現在身上所承受的能量威壓大概已經超過了周圍的那九位城主。
顯然,此時坐在王座上的詭異阿比斯并不高興聽到他所說的話。
但越是這樣毋相忘卻越要開口。
從出生到現在,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用強力壓他。
“呵、你不樂意聽了但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
“傲慢如你怎么可能允許別人站在你旁邊你所說的讓詭異和人類和平共處,不過是讓兩個世界的生命都畏懼與你匍匐在你的腳下、在你看得見的地方不敢越雷池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