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數學的時候,倒很是神奇。海洋的數學一直都是弱項,很拉分。這次考題又非常難,最后三道大題海洋束手無策。數學這玩意兒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根本做不了假,不像其他文科科目,不會了可以硬湊,多少總會得點分。數學您要是不會,頂多給卷子上寫上一個“解”,屁用沒有。海洋本都已經放棄,正神游物外等待鈴聲。也不知道哪位祖先積了陰德,興許也是自己平時亂燒香積下的福報,海洋突然靈光一閃,腦海里驚現解題公式和主線思路,最后五分鐘里一道代數和一道解析幾何一揮而就。
鈴聲響起,看著滿考場的失魂落魄和痛不欲生,海洋臉上全是得意洋洋,很不厚道。
此時海洋并不知道,因為試題超難,再加上是更改考期后的頭一年,又遭遇了非典,2003年這屆高考后來被稱之為史上最難。
下午這最后一門文綜,應該問題不大。歷史和地理從來都是海洋的強項,政治這玩意又是門好糊弄拉不開分的科目,一點不會也能瞎編一口氣寫到交卷,壓力不是很大。
海洋已經給家里下了通牒,最后一次,這是最后一次高考,即便今年還是不理想,也不會再復讀了。
受得夠夠的,再看見書都會犯惡心,吐出來算誰的今年沒考上,大不了也去當兵。
前幾天學校里高三撕書節的時候,海洋沒有參與到歇斯底里的慘烈中,一年前他已經撕過一回了。看著漫天飛舞的紙片雪花,海洋只是找了個沒人打擾的角落,獨自點燃了一根煙。
海洋已經和三賊約好,高考一結束,倆人就沒打算再窩家里,要利用這個夏天玩個通透,也不去遠,就是眼目前的秦嶺。從西到東,從太白、終南到少華,橫著把秦嶺趟個遍,有幾處著名的峪口和草甸倆人已經神往了許久。
下午17:35分,走出考場的海洋沒有去看身邊痛哭流涕的考生,還有很多與孩子抱頭痛哭的家長。隨手把口罩扔在地上,他去最近的小商店買了一包紅塔山,點著深吸兩口之后,便獨自往回家走去。小商店的柜臺上,兩支黑色簽字筆靜靜的被遺忘在那里,像兩具尸體。
午后的斜陽把海洋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六月里如火如荼,海洋參加高考,卓楊也要參加一場特殊的比賽。
德國薩克森州的茨維考,是偉大的音樂家羅伯特舒曼的故鄉,卓楊在這里參加第十四屆舒曼國際音樂大賽的鋼琴比賽。
說起他的參賽,其實也并不是一帆風順。幾個月前卡爾諾曼教授給卓楊報名的時候,因為他是大賽多年的評委,老熟人了,賽事組織方也就沒有仔細看,麻利的就給卓楊辦理了參賽所需各種手續。可回過頭再一一整理選手資料的時候,這才發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