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睡前沒關窗,屋內風扇旋轉的噪音和徐徐微風摻雜糅合,仿若一首音調不齊的夏曲。
他睡得很沉,夢境光怪陸離。
最后莫名定格在實驗樓那一幕上。
漆黑無光的實驗室,刺鼻難聞的消毒水氣味。
光影如流水般黯淡流動,輕輕劃過室內男生的側臉。
蒼白、明晰。
風吹起了窗簾。
現實中沒有看過來的男生此時卻看了過來,睫毛濃密,眸色烏沉,很淡漠的觀察著他,唇瓣微啟。
“變態。”他低聲說。
林言“”
林言“”
他媽的
你禮貌嗎
腦袋像炸開了花,一股氣直沖天靈蓋,林言猛地睜開眼,翻身而起。
他一身大汗,急喘著氣,眼神中還有些茫然,四處看了看。
天光已然大亮,狹窄的出租屋被晨光充斥。
霧蒙蒙的晨光斜射進門窗,照亮了墻壁的斑駁與油漬。
鬧鈴在室內急匆匆地響,林言重重呼出口氣,覺得自己優秀員工的履歷上已經添了抹不去的一筆。
都怪可惡的內褲
他抬手去拿手機,正要停下鬧鈴再睡會兒,電話上跳動的名字便映入眼簾。
陳朗。
眼皮一跳,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喂”林言迅速接起電話。
“林言你在哪兒趕緊來學校”陳朗的聲音十分急迫。
接電話的功夫,林言已經起身穿好衣服,他套上襪子,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出什么事了”
“周哥剛才給咱們布置新任務了,要在七點之前搞定,馬哥和張一鳴家住的太遠,趕不過來,這事兒只能交給咱倆了,你快點來,我一個人沒法完成”
又是這個周哥。
林言幾乎已經確定這個周哥有問題,要么就是穿越者、重生者中間的一個,要么就是穿越者、重生者的走狗。
胡同巷子離學校不遠。
他一路小跑著沖進學校,現在時間太早,才五點四十,校門口查勤的老師都沒到。
陳朗就在校門口等著他,模樣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好像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有問題。
見林言到了,陳朗走過來,跟他一塊進校門。
“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第一句話先是抱怨,第二句話才引入正題“馬哥讓咱們去紀妄他們班,往紀妄杯子里投點東西。”
腳步一頓,林言“什么東西”
“哎呀你問那么多干嘛,去就完事了,我在門口放風,你進去投東西。”
馬哥和張一鳴不在,陳朗自覺在林言面前占主導,平日里臉上的怯懦神情一消,表現得很不耐煩。
林言平靜的看著他,停下腳步“那我不去了。”
清晨的校園很寧靜,鳥鳴清脆。
通往教學樓的主干路上風聲簌簌,吹亂了兩旁枝葉繁茂的常青樹。
巴掌大的葉片隨著晨風掉落,落在林言的肩膀上,他拍掉葉子,徑直往校園超市走。
距離上早自習還有五十多分鐘的時間,大多數住校生都才起床。
“你說什么”陳朗瞪大了眼,趕忙追上他,“你不去了你不要錢了”
“連給紀妄投什么東西都不告訴我,這任務我可不敢接。”
林言腳步很快,繞過小路,眼前便是校園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