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路沒有再發生什么意外。
高鐵站人流量不大,比不上一旁的火車站。
一等座整截車廂只有幾個人,除了林言,還有四個鬧哄哄、興致勃勃的打算去溫城進行畢業旅行的大學生。
溫城在深城后面一站。
幾個大學生目光清明,裝備齊全,手里拿著ro運動相機,一個接著一個的湊到鏡頭前,笑鬧著說些憧憬又搞怪的話。
“這是畢業前我們最后一次一起旅行了,短期目標是等到三年后,大家都安頓下來,我們重聚溫城,故地重游,希望到時候會有不同的感受。”
“來,大家一起,對鏡頭比個耶”
林言彎起嘴角,棒球帽下的眼瞼微抬,一片歡聲笑語中,籠罩在他心底、屬于末世的陰翳也稍稍褪去。
他沒有發現ro劃過空中的角度有些大。
將他的半邊身體也納入拍攝范圍。
鏡頭里的青年穿著嚴整,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側臉皮膚雪白如玉,像浸泡在山泉里的玉石,心情卻是愉悅的,唇角勾著輕微而懶散的笑。
七點鐘昏暗朦朧的光線下,他散漫的倚著車窗,像一幅即將融入窗外遠山暮景的畫,沉靜悠遠。
這一幕被存儲卡定格,永遠的留在這一天。
八點半,深城到了。
高鐵開始播報廣播通知。
林言看著站臺里的人流量,心情從輕松變為凝重。
深城站下車的人很多。
站臺上拎著行李、大包小包的人群熙熙攘攘,擁擠且密集,全部爭先恐后的涌向出站口。
初期感染者匯入人群,就像魚兒游進沒有天敵的海域。深城身為全國打工大省,每年失蹤人口無數,潛藏的危機只會比山城更多。
林言沉下心,渾身肌肉緊繃,進入戒備狀態。他迅速拉好拉鏈,戴上口罩,謹慎的將防曬衣拉鏈拉到頂,如同一道游走于角落的陰影,無聲無息的遠離人群。
他下車時,前座的幾個男生正頭挨著頭,興高采烈地討論ro里的畫面。
等他離開不久,前排位置上突然響起一聲驚叫,接著是混亂的人聲“臥槽老程老程你怎么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乘務員乘務員”
乘務員聞聲匆匆趕來,站內工作人員也登上車,熟練的抬起男生,翻開男生的眼皮看了看。
一陣小范圍的騷亂后。
高鐵即將發車,四個男生隨著站內工作人員一同離開。
乘務員皺眉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對關心詢問自己的男同事說“我沒事,不過最近這種突然昏迷的乘客越來越多了。”
“嗐,現在的年輕人,受不了熱吹不得風,體質太差。前幾天中心醫院那個患者已經醒了,除了眼珠子有點凸,沒別的毛病,能跑能跳的。”
“可是”看著男同事不以為然的表情,乘務員緩緩咽下未說完的話。
可是就是越來越多了。
年輕人、小孩、老年人,甚至正值壯年,一看就身體健康的中年人,都會無緣無故的陷入昏迷。
送進醫院,醫院也檢查不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