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檔口,冷不丁響起聲嗤笑。
幾個男人嚇得一個激靈,惱羞成怒的回頭,看見那扎著兩個丫頭辮的小姑娘,硬生生壓下了臉上的怒火與驚慌,扯著笑說“小芮啊你不去照顧你哥哥,跑大人這來干嘛”
蘇芮眼睛清明,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與嘲諷“真有意思,寧舒羽救了你們,你們就能給他做牛做馬,別人救了你們,你們就想著把人殺了搶走人家的車,我看你們才打算殺人奪食,真是臭不要臉。”
如刀子般尖銳的話從蘇芮口中說出,包括寧舒羽在內的幾人都掛不住笑容了,盯著蘇芮的眼神微微扭曲,強撐著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
“是啊,我是小丫頭片子,最起碼我知道知恩圖報,不像你們,白眼狼”蘇芮哼了聲,兩個亂糟糟的辮子一甩,跑到女人們身邊。
那兩個女人一臉苦相,臉上皺紋橫生,手指粗糙有深繭,頗有些無奈的看著發了通脾氣的蘇芮。
抬起頭,她們對上遠處幾雙不善冷漠的眼睛。
幾個男人不敢找蘇芮的事,但恐嚇恐嚇兩個女人,不是問題。
兩個女人頓時驚惶的抱住膝蓋。
蘇芮見狀更生氣了,狠狠的跺腳,猛地扭頭,惡聲惡氣的瞪那幾個男人,對置身事外的寧舒羽吼“寧舒羽,管好你的狗”
寧舒羽眼皮一跳,眸色徹底陰沉下來,很快,又被他收斂好。
幾個男人更是擼起袖子,恨不得現在就上前教訓教訓蘇芮這個黃毛丫頭。
“夠了,”寧舒羽給姜瑞使了個眼色,姜瑞立刻把人攔下來,“蘇芮是蘇野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們別跟她計較。先說說那個青年的事,走的時候我看了,那青年還在原地找喪尸晶核,那么多晶核,夠我和蘇野用七八天的了。”
“這可不是白不白眼狼的事,”寧舒羽嘆氣,哀愁道“咱們隊伍那么多個人,想要活著到達京城,就不能少晶核。實在不行,咱們可以先用食物跟那個青年交換一下,看他愿不愿意賣晶核”
“你還有多少物資”一個男人猶豫地問。
寧舒羽著重看他一眼,這男人叫李鐵柱,跟蘇野同村的,兩人關系極好,性格同樣淳樸老實,“還有三四箱肉罐頭,兩箱水。”
“這么少不行誰知道那青年會不會獅子大開口,咱們可不能當冤大頭”有男人陰狠道“咱們搶吧。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末世的日子不好過,不是別人死,就是咱們死。我不想死,你們呢”
其他人沒再作聲。
李鐵柱猶豫的張張口,回頭看了眼仍在昏迷的蘇野,幾秒后,嘆口氣,沒說話。
陰狠男人率先轉身,去磨自己的長砍刀。這末世誰手里沒沾點血,他也殺過不少人,最苦的時候殺了人吃人肉,遇到寧舒羽的隊伍日子才好過起來,不過是干回老本行,他不在乎。
幾個男人各自回了位置,坐在墻邊閉眼休息,加油站流淌的空氣逐漸變得詭異,磨刀聲、磨長槍聲屢屢不絕,蘇芮冷眼看著,心里著急。
她坐到蘇野身邊,紅著眼眶看著自家哥哥,心里對寧舒羽的恨達到了巔峰。
加油站旁一處隱秘的樹林,常青樹林林立立。
林言貓著腰,身姿輕盈矯捷,藏匿在樹冠的陰影中,站內的景象一覽無余,隱隱能聽見這些人的竊竊私語,系統干脆將聲音放大、放清晰。
林言伏在粗壯的樹干上,若有所思地觀察著站內眾人。
“這個叫蘇芮的小丫頭有點意思。”
“靠”系統怒道“宿主你還能笑得出來那個寧舒羽說的是人話嗎你救了他們的命他們就想著這么對付你”
林言倒是沒生氣,末世里他沒少見過丑陋的事。
人心遠比喪尸復雜,林言幾次差點被救下的幸存者們背后捅刀,這些人的反應也算在他的意料之內,不過他還是有些失望。
“看來這個隊伍和陸時沒什么關系了,”林言百無聊賴的側過身,把抽出來的匕首綁回腿上,“還以為這趟出來能有什么收獲。”